“小姐!”窗外传来一声轻呼,脚步声在门外消失,旋即传来三声叩门之声。温雪雕玉的手一顿,便放下刻刀,扫去粉尘后才轻轻说道:“进来吧。”
进门的便是文文,文文将门关好,夹断风雪肆虐屋中,见风吹动了温雪案上的烛光,屋内暗了一瞬,又明亮起来。
“可是大哥回来了?”温雪起身,看向文文。
“大少爷回来了。”文文笑道,“现在正在前厅与老爷谈话,说是一会儿就来找小姐您呢!”
温雪呼吸一凝,脑子里开始过温衡走之前给她交代的要读的书,待他回来时,便是抽考之日,或作文章,或口述其论,若答不上来,不免要被温泽竭嘲笑一番。
刚捋了个思路,见门口有人影轻晃了一下,响了三声叩门声。
“小雪。”温醇如玉的声音响起,“可歇下了?”
“未曾歇下,”温雪应了一句,又道:“大哥快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进门的男子身穿绯色朝服,面容俊美,身材颀长,冷风灌入他的衣袖,哗哗作响。
他头顶的乌黑官帽上落了浅浅一层雪,关上门后,才尽数消融,来人正是温衡。
“大哥请坐。”温雪帮温衡拉开凳子,正准备倒茶,见温衡摆了摆手,便听话地放下茶壶,等着温衡开口。
“我交代几句便走,天色晚了,事务也多,我便长话短说。”温衡理了理衣袖,一双黑眸静如沉水,他温润好听的声音响起:“父亲可与你说了国子监一事?”
温雪颔首,指了指书案上摆在一旁还没翻开的书:“爹爹今日只是提了一嘴,并没有细说,说是圣上还没确定这件事。”
“那你这是在提前打算?”温衡轻轻笑了起来。他本身就生得好看,这一笑更是能令春花失色。
“是。”温雪应道,见温衡没有否定之意进一步试探着问:“确定了?”
温衡点头,沉声道:“今天上午圣上与我和林太师商议了此事,当即就拟好了圣旨盖了印,打算明天早朝宣读。”话一停顿,忽而浅笑道:“可做好准备了?”
温雪红唇微扬:“这个自然。大哥,您以前在国子监读书,又深受众多先生喜爱,先生们有给您透露我们需要提前掌握什么知识?会学什么书籍?先生们脾气又如何?”
温衡微眯起凤眸,疑道:“父亲与你说了会有考试?”话刚出口,便对上温雪狡黠的目光,才知道被套话了,转而一笑道:“于你来说不过是复习下功课,再多学习些更深入的知识罢了,你不必太过紧张,先生们都极好相与。”
温雪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红唇一抿:“多谢大哥。”
温衡颔首,将欲转身,道:“这几日功课不要落下,明日我下朝后和泽竭带你去坊间转一转选一些要准备的物什。”说完,听见温雪应了一声,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文文在一旁终于松了口大气,连忙关上门,看着温雪道:“大少爷明明笑起来那么好看,可是奴总觉得大少爷总是对人很疏远。”
温雪抬眼,看着温衡离去的方向目光深远起来,沉默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大哥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便踏入了朝堂,所见乃是人心千面,美丑无常,朝堂之上亦是波诡云谲,朝夕易变难测,更何况明哲保身,大哥如此,是在保护他自己,也是在保护我们。”
文文不再说话,许是窗子没有关紧,又让寒风挤进来一些,裹着白雪,在碰到摇曳的火光时瞬间消融,从窗缝中她看到了皎洁的月光和雪地里斑驳的竹影。
夜沉如水,连风也不再喧嚣,天地间只剩下雪落的声音。屋内炭火烧得正旺,在黑暗中勾勒出温衡侧脸的轮廓。他手中笔运得飞快,连呼吸都放缓了些许,就连温绍棠进来也没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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