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八年,南京都城,天子殿
朱不平奉诏而来。
天子殿间,有一身着黄袍的少年郎缓缓研磨,看着比朱不平大不了几岁。
“微臣松滋县尉朱不平,叩见吾皇万岁,叩见太子千岁!”朱不平恭敬跪倒,眼前这两位,可是天地间身份最为尊贵之人。
而且不知为何,朱不平对他们总有一股没来由的亲近之感。
大明皇太子朱标,平易近人,恭谦有礼,却没想到朱元璋这位雄主也不似历史那般喜怒变幻,而是十分和善。
“起来吧,腿脚还没好全吧,赐座。”太监立刻把准备好的小凳拿了上来。
年轻的朱标好奇的打量着朱不平,然后立马将他这位便宜三弟扶了起来,边扶还边笑。
“你便是朱不平了,孤可是早有耳闻了!”朱标似乎对朱不平极为感兴趣,拉着他连连问道。
“孤曾在淮水时与你错过,听闻那时有一风鬼疑案,你是怎么破的?”
“还有还有,松滋县的长江水患,你到底是如何治理的,今年一年,那荆州府的长江可甚是安稳。”
“孤与你,还有好多话想问。”朱标的小眼睛冒起星星,那眼神朱不平见过,那是前世那些粉丝看见偶像时的样子。
“咳咳。”朱元璋咳了咳,朱标只好松开朱不平,“标儿,你能不能沉稳一些,这要是被你那几位老师看见,又得絮叨半月了。”
朱标却尴尬的挠挠头:“父皇,在外头儿臣已经是沉稳至极了,这在家里头,咱自家人就不必拘泥了吧,也让我松口气嘛。”
什么?自家人?我?我是自家人?
朱不平连忙摇摇头,除了一个姓,自己穿越前的本主应该是那松滋人吧,也没听说朱元璋有啥私生子啥的。
朱不平的动作被朱标捕捉到,他也像想到些什么似的,连忙补充般的说道。
“不平你莫要取笑孤,孤与你一见如故,如若你不嫌弃愚兄比你蠢笨,愚兄拖大认你做义弟可好?”朱标随后看了一眼朱元璋,朱元璋正看着两人,脸上挂满了慈笑。
朱元璋如何不知朱标的心思,只是他却觉得这会儿时机未到。
“好了,标儿,你也该去读书了,先生们定是到了。”朱元璋拍了拍桌子,声音也不怒自威起来。
“是,儿臣告退。”走之前,还看了一眼朱不平。
朱不平倒是乐意,平白无故能有这么牛的大明皇太子做靠山,他怕是做梦都会乐醒。
不过,还是醒醒吧,这样自己也算朱元璋的半个孩子了,祖宗之事,绝不可能如此轻佻的。
朱标走后,朱元璋提起笔,在纸帛上大笔书写着什么,一边还问着朱不平。
“朱不平,你已然明白了吧。”
“微臣明白。”朱不平点点头,此时的他已然洞悉,为何明明大明宝钞丢失错漏如此之大,却依然查不出错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空印文书的道理!
前世的他曾经以为,空印文书只是浮雕前元遗留下的陋习,虽有不妥,却也是利便之事,或许有人以此贪赃,但却杀如此多的臣子,也是必有冤屈。
可此时,他不那么认为了。
如果空印案只是贪污,只是章程的不妥,但那为造反之人大开方便之门的空印官员,便绝不可姑息了。
只是,尘埃过隙,这真正的原因,只怕也流失在历史长河中了。
朱不平神色微动,朱元璋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次,抓那廖永忠,也是多亏了你。”
“还有徐达将军的救命之恩,松滋县的千里报信之功。”
“咱很欣慰,真的没看错人。”朱元璋满意的点点头,“只是......”
朱元璋看向朱不平,好奇的问道。
“你是如何发觉廖永忠是灯下黑的?”
朱不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只能说廖义的钻地洞是着实坑了他老爹。
然后他将之前廖义脱逃的细节也细细说给朱元璋听。
“那咱还给你少算了一功!”朱元璋忍不住拍手叫好,“应是还有维稳城邦之功。”
“咱说徐达那老家伙,这些天怎么天天绕着南京城墙转悠,他定是把周围那些洞都给补上了。”
“这老小子,做事连咱都瞒着。”
随后,朱元璋笑眯眯的看着朱不平。
“说吧,你想要些什么赏赐啊。”
说实话,朱不平没想过,或许说,他从未仔细的想过。
他想过要荣华富贵,也想过可以安稳一生,此刻却不知怎么开口。
跟朱元璋要钱?跟老朱谈钱??
朱元璋那脾气,能给自己几个子儿,只怕是日后还要遭他厌烦。
要官?这京官,可是朝不保夕,朱不平虽是立身正,却感觉呆在大明京城当官绝对算得上是高危职业。
“你小子,想啥呢!”朱元璋看朱不平许久未答,忍不住上来给了他一脚。
好家伙,你还给yy上了。
朱不平只好送上腼腆的笑,然后毅然决然的宣誓般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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