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要死,那就死个明白吧,这本官断的案子,怎会有错!?

不消片刻,似这等的杀人大案,均是一式三份,两份交给朝廷,一份自己归档的,而杀人案尤为特殊。

是要单独列出加以储存的。

府衙师爷拿来文书后,包知府也并未接过,只是给了个眼神,让他宣读给众人听。

最关键的是,让这满堂百姓听。

“大明洪武六年,三月十七。”

“九江呈中书省及刑部府重事档。”

“记石载一家,共计七口人,石载、楼灵叶、楼羽、石武、石风、石哗、石虎皆为人谋杀。”

“凶手已捉拿归案,行凶者为武大郎及武大牛兄弟二人。”

“这兄弟二人原便是九江人士,在石家任看家护院,因其工钱商定冲突,怒而杀害主家。”

“证据确凿,是以如下。”

“三月十七当日,共有三次人入石府,此事实有石府对面当日摆摊,售卖糖球者李七亲眼所见,其直至看见官府人员入府后离开。”

“三月十七日辰时,有送菜农周四五,例行送菜于石府,其言,当时主家安好,与其交易,并未异常。所见者李七言,送菜农片刻而出。”

“三月十七日申时,有石福回府,石福是石家收留之养子,其疯癫孤苦,被石载所收为义子。所见者李七言,石福回家后,片刻而出,神情恐吓,仿若去官府之路。”

“三月十七日酉时,石福领一众官兵进石府,当时天色已暗,李七也便收摊离开。”

“至此,证据确凿,人证皆能对上,在石福回府前,绝无人再进石府。”

“九江府奉命追审,查得周四五、李七、石福皆无嫌疑,行凶者,只能是本就在石府中的武大郎和武大牛两人。”

“行凶者已画押,是以分卷,递呈朝廷,以示大明之律法。”

师爷说罢,便将卷册收好,向包知府躬身行礼。

朱不平不禁蹙起眉头,毕竟两年前的案件,早已物是人非,无从查起。

今日听到这清楚明白的证词,则更是伤脑筋。

当天只有三次人进府,周四五送完菜片刻就走了,当时还没死人。

干儿子石福回来,见到尸体后回去后立刻去报官,然后官府来人查。

再无旁人进出了。

这,不是在石载府中,唯二活着的武大郎和武大牛两人行的凶,又是何人?

朱不平盘算起来,以他的经验,若从武大郎和武大牛无罪倒退。

在这串严密的证据链下,怕是只有从两人身上查起。

一是李七,这李七所言是否属实,会否有袒护凶手或者不明确的时间节点这两种可能性;

二是石福,这石福当时到底是怎般发现案发现场,他看到了什么?

此时,堂下稍稍寂静了些,却见到一个浑身是泥的少年直直着进了府堂,然后被衙役拦下。

这人看起来疯疯癫癫,却也会破天荒的来到这里,他只是眼神一直直视着堂里,那跪下的众人。

“他便是那石福!”百姓里有人把他认了出来。

不错,此人便是当年目睹凶案的报官人石福,是石载的义子。

话说当年,自石福的义父石家一家被屠后,石福便四处流浪起来。

这少年是傻人,一直疯疯癫癫的,没人搭理他,还会有许多孩子欺负他。

也不知道这些年,他是怎得过来的。

“高福!是你吗高福兄弟!”这时,端的变故丛生。

只见正跪伏着的铁志激动异常,他看到了这石福的模样,想站起却又被脚镣束缚着。

朱不平见到此般,知是该如何施为。

只见朱不平立刻对包知府拱手行礼。

“包大人!可否让我询问这石福当年之事?”

包知府却是解释着,他也有些无奈道:“你却不知,此人已是疯傻,话是说不明白的。”

“无妨!可否让草民一试!”

包知府也不好拒绝,毕竟目击者也凭的如此巧合的出现在府衙,若是不当朝对峙,却是也说不过去。

包知府挥了挥手,示意衙役放他进来。

无所谓,你问一个傻子能问出什么来?

只见,那石福,此刻却不似个傻子,他只是走到铁志面前,看样子他们似是相熟。

“死了,都死了,他们都死了。”石福盯着铁志,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铁志擦去石福眼角的泪痕,然后抱住石福,轻声安抚着:“别怕,他们没死,你还有我呢。”

本来以为石福会情绪安稳些,却没想到,他听到铁志这句话,突然性情大变。

他惶恐着,极为害怕的转身便想逃去,嘴中还大叫着。

“死了,都死了,你骗我!他们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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