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言:老而不死是为贼。
朱由校坐在宝座上,眼睛在台阶下扫来扫去,齐、浙、楚等各党派的人就算了,一个个跟死了爹妈似的,表情木然、沮丧。真是一群菜鸡,啄来啄去最后却被别人吃掉了,白读了那么多书,不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么?
于是又将眼光看向其他人,先是看向队列中的一些勋贵、武将,但是这些人的眼睛根本不看朱由校,一个个明哲保身,怂的一批。
没办法,朱由校只能看向队列前的两个老头,前几日刚从南京回来的魏国公徐弘基、以及刚刚亲自迎驾的英国公张维贤,这俩人倒是昂首挺胸,左顾右盼的,一副啥也不怕的样子。朱由校看到这俩人,想了想,决定了,就这俩老货了,有兵有权的,不当刀使可惜了。
朱由校假装沉吟后道:“杨爱卿所言极是,那便依卿所奏,着人传旨,令西李侍,即日起,速速移出乾清宫,迁至哕鸾宫仁寿殿,不得有误。”
杨涟再次拜道:“殿下圣明,如此方显殿下之威德,定能使江山稳固,社稷安宁。”
朱由校环顾群臣,神色肃穆道:“此事务必妥善处置,不得再生波折。”然后正打算将魏国公徐弘基、英国公张维贤这俩人推出来的时候。
杨涟又继续拜道:“殿下,臣,建议此事由...”话还没说完,突然间,队列中有个一身盔甲的老大臣一个箭步窜到前头,结果速度太快,自己把自己绊倒了,于是一个滑跪就到了最前面,倒头就拜,一边拜一边喊道:“殿下,老臣张维贤,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此事就交给老臣来办吧。”
......
整个文华殿一片寂静,大家都被英国公张维贤的操作惊呆了。看看这动作“大礼下拜”!听听这话“犬马之劳”!日啊!您可是堂堂国公啊,为了抢个从龙之功,至于么?啊?至于么?!这个奸诈的老头,老奸巨猾的老货!
杨涟瞬间懵逼了,半弓着身待在原地,还有后半句话不知该如何说了。朱由校也愣住了,真不愧是几朝的元老,果然会揣摩上意,见缝插针,有功就捞,有便宜就占。
于是,朱由校便顺水推舟道:“既然英国公如此大礼相求,那便劳烦英国公走一趟了,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吧。”
“老臣遵旨。”英国公张维贤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向殿外走去,路过魏国公徐弘基时还冲他挤了挤眼,气的魏国公徐弘基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没过一会儿,英国公张维贤便带着上直亲卫左金吾卫的两队人马,站在乾清宫前。将士们盔甲鲜明,兵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
张维贤眉头紧皱,望向乾清宫紧闭的宫门,还有挡在门前的宫中净军,微微抬起手,身后的将士们立刻挺直了脊梁,严阵以待。
“放肆!尔等兵围乾清宫究竟意欲何为?里面可是太后娘娘,尔等这般行径,可知是要掉脑袋的?还不速速退去!”一个太监净军统领手持棍棒,上前呵斥道。
张维贤上前几步,一脚踹翻挡在他身前喊话的这个太监净军统领:“狗一样的东西,也敢挡在我的前面,对我舞枪弄棒的。来人,拿下,拖远点斩了!”后面顿时上来两名士兵按住那太监净军统领,拖了出去。一会儿便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吓得周围的太监净军们都噤若寒蝉,一动不敢动。
张维贤站在乾清宫门前冲着里面喊道:“本公张维贤,奉大明皇长子殿下旨意,令李选侍,速速移出乾清宫,迁至哕鸾宫仁寿殿,即日搬离,不得有误。”
乾清宫周围一片寂静,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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