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元年,新皇初继,国运后继不力,高迎祥于晋中称闯王谋反,四处攻伐,战乱骤然而起,中原百姓陷于水火之中。
乱世民如狗,太平人作妖。太平县,一个老道士领着小道士走在林间,小道士喋喋不休说道:“直娘贼,当道爷是那泥菩萨,一碗饭打发了”
老道士也是不忿,怒道:“好心帮那陈老贼除了狐妖,竟恩将仇报将我们扫地出门,怪不得咱爷俩剖他祖坟了”。
老道乃是终南西山纯阳观主持,号雾山真人,小道名叫玄都,父母被乱军所祸,留下遗腹子,被雾山老道拉扯大,如今已是十四岁之龄。
月前游历到此处,见一陈姓院外院内妖气弥漫,却是一个狐狸精作乱,待斩除妖邪之后,这员外仗着自家关系硬朗,竟拒不兑现十两银之诺。
还扬言要报官把爷俩抓进大牢,雾山老道据理力争,却被家丁扫地出门,连晚饭都没得吃,现在肚子还饿得咕咕叫。
雾山老道游历江湖久了,哪能受得了这气,当夜就准备坏其祖坟风水,让这无知员外知道什么是江湖险恶。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白色月光带着清冷气息,映照得一老一小脸色一片苍白,几只老鸦扑腾着翅膀从树梢飞过,发出呱呱的叫声。
闯王御下不严,士兵多抢掠,饿殍遍地,所到之处,有人烟的地方就有乱葬场。雾山老道与玄都一路从终南山赶来,去巴蜀之地投靠一位师叔。
巴蜀多山,历来少受战事波及,乃是避战最佳之处。
此番奔波也是无奈得紧,师徒两在自家道观好生修行,每年依靠道观名下土地,租与农户收取银钱,虽无大富,倒也能吃饱穿暖,每年还有些余钱。
雾山老道膝下无子,多年求道不成,准备过上两年存够了银两,便叫玄都去还俗,取个漂亮媳妇,也好让自家享享天伦之乐。
不想,半年前一队千余名手持钢刀、披甲带红的士兵,在一个年轻儒士的带领下,抢占了道观,将所有土地据为己有。
老道虽有些法术,面对千余名气血旺盛的士兵,也无可无奈何,想去县城告官,发现县里更是乱作一团,县令早被人拿去祭天了。
如今这世道,皇上鞭长莫及,那些仗之册封的县官,早在闯王起兵时候,被强人给做了,只余一地灰烬。
有朝廷在县官是爷,朝廷没了现管就是爷。乱世之中,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别说你是县官老爷,天王老子也没辙,苗头一起老爷都要被压上断头台。
不过,有些县官本来就是当地大族,乱世到来反而给了他们机会,一呼百应揭竿而起,领了自家兄弟投奔闯王,做个开国将军。
雾山老道后来听说那儒雅公子,乃是皇家不知第几代孙子,领了个千八百泥腿子,也想要征兵起事,学那闯王谋反。
知道自家惹不起,雾山老道索性用法术取了金银细软,到巴蜀之地避祸去,中原和北方万万去不得,极西之地又太穷苦。
思来想去只有巴蜀和南疆最合适,一路上除妖降魔,挣些零碎银子,说不定到了巴蜀,便可凑够银钱,给玄都讨个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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