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电话那头显然有些错愕,对方的声音很喘,让她意识到觉得情况有些糟糕。

“李程?”赖白菲不确定,于是喊了喊他的名字。

原本,她以为对方不会接。

“什么事?”对方再次开口,他的语气很冷漠,声音却微微颤抖着。对方这样质问自己,赖白菲显然有些脑袋发晕,她不知道灾害有没有祸及到李程身上,但电视新闻的消息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程,你到哪儿了呀?路上有没有事?”她很爱他,达到了一种女子对男子,母亲对儿子两者混合的爱。她浑然不知,她对他的宝贝,是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以至于她说出“可以为了你去死一次”的话的时候,她竟然没有掺杂分毫的假话。

“白菲,李程睡了。”

“是我。”崔子议抬眸看向李程,对方正冷眼看着他,他像个被挟持的人,对着无线电说一切平安的假话。

“子议!?”

搞什么,李程呢?

“嗯,是我。我们火车刚开了十多分钟,李程这期间一直维持秩序。他太累了。睡着了。手机没调静音。我想着还是不要吵醒他,就接了你的电话。”

“哦……”

“好的……”

他说得很流畅,逻辑合理,节奏适中,以至于对方再也找不到多问一句的机会。

“那,那等程醒了,你跟他说一声……我……”

“跟他说我很担心他,让他打给我。”女子的语气支支吾吾,诉说着情人的爱意和相思。

“好。”崔子议听完,再次抬眸,轻轻答了一句,轻柔得仿佛有个人真的睡在他的旁边。他是个完美的表演家,李程早早地发觉了他的天赋,在某些时刻,李程能看到崔子议带着面具在表演,然而绝多数时候,他都想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

“与我无关”,李程在以前总是这么想。他不在乎别人的虚伪,正如他也有虚伪的时刻,这是人性,他没有办法去指责谁,对谁去开枪,就像他没有办法去指责自己,对有生存欲望的自己开枪。

制高点不在他身上,也不在任何人身上,即便作为受害者。

何况他现在是受益者。

“挂了。”崔子议的脸色有些发白,说完,就将手机还给了李程。

“谢谢。”对方回复道。

谢谢两个字,很少出现在他们两人之间,崔子议感到陌生,感到不耐烦,也莫名觉得有些可悲。

“嗯……”他应了应,却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了。

“子议,回去的时候……”

“我知道,我不会说的。”

“好。”

“另一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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