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江湖把戏

燕氏兄弟对望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歪了歪嘴，同时发出一声苦笑。燕青云开口道：“要不是为了保护你们两个小丫头，我们还懒得来呢。”虽然话这么说，但他们还是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萧念菡带头往人缝里挤，她的活泼和俏皮让众人不禁侧身让路。他们没费多大力气就挤了进去，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场子里。场子里摆放着一辆扬州一带常见的小推车和一个兵器架，此外就是一老两小三个人。

那两名后生，一个壮硕如牛，一个精瘦不足百斤。而另外一名中年男子则坐在椅子上，衣襟敞开着，一脸络腮胡子，显得颇为粗犷。此时，那条壮硕的汉子正在练拳，他练的是江南一带比较流行的五支拳。只见大汉身形如电、拳出如风，引来一片叫好声。

待得汉子将一套五支拳堪堪耍完，精瘦的后生——石猴儿来到众人之前。他侃侃而谈道：“刚才王五练得如何？您说好？照我说呀，那就是花拳绣腿。嘿！这位小哥不服。行，我石猴儿就给爷们儿耍上一场，看好喽，绝技铁腚功！”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和自信。

看客中有好多与场上三人相熟的，当下就有人起哄道：“你就把天吹破吧，铁锭功是陈师傅的绝技，你这条瘦猴儿哪里耍得来？”石猴儿听了似乎很不乐意，他把没有三两肉的胸脯拍得咚咚直响：“说我练不来是吧？今天我还真让你长长见识。”说完，他自身后的小推车里搬出一张沉重的石凳。

这张石凳的确沉重无比，因为石猴儿搬着它的两臂不停发颤，显得十分吃力。好不容易才挪到了场中央摆好，石猴儿深吸了一口气，猛然一腚蹲在石凳上。慢慢的一张瘦脸憋得通红，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许久后，“砰”的一声巨响，竟是放了一个大大的响屁。这下场边可炸了锅啦，众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石猴儿师傅的惊雷神功真是了得呀，哈哈哈……”

石猴儿对众人的嘲弄丝毫不作理会，他站起身作了一个四方揖，得意地说道：“谢谢爷们儿捧场，献丑啦。”虽然看不出他这招有何过人之处，但大伙儿原本就是为了瞧热闹，当然也跟着轰然喊好。然而却无人肯给赏钱，毕竟不见兔子谁会撒鹰呀？

这时候，练拳的那位王五已平息了气息，他跑到石猴儿跟前大声讽刺道：“你这瘦猴儿说献丑还真是献丑，明明无甚功夫只晓得装腔作势。各位大爷都是忠厚之人不和你计较，但是我王五却看不下去啦！”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满。

众人见他们窝里反、自己人争吵起来，笑得更开了。王五越说越气，最后竟一掌向石凳拍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王五的手掌尚未碰到石凳，石凳竟然四分五裂碎了开来。王五愣愣地站在那里，嘴里讷讷的不知念叨着什么。此刻已不用多说，围观诸人一片叫好之声，钱币如冰雹般纷纷落到场中。

良久过后，喧闹声仍未止歇。就在这时，自人群中走出一位傲气十足的青年。他一脚将碎裂的石凳撵为碎末，张口就骂：“格老子小爷最讨厌的就是江湖骗子，用面粉做成石凳骗人钱财。你们这些龟儿子，老子真的想掺你两耳屎。”他说的是四川土语，嗓音也嘶哑难听，与其堂堂的相貌很不相称。他的出现仿佛为这场热闹的江湖把戏增添了一丝不和谐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