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糟蹋庄稼……败家—老天爷会……”

“会打了雷劈我?!为了你,我谁都敢惹,不管他是老天爷还是阎王爷……”

“你闭嘴—”

柳眉一把捂住于震的嘴,吓地小脸儿没了血色儿,青一块白一块儿!

于震只觉柳眉的手凉凉的,心里一惊,忙翻过来一看,苍白没一点儿血色!

“柳眉,你身体太弱了,得多吃饭,多休息,最好……”

“最好是多吃好东西!哈哈!”

任吒大笑着从地下“冒”出来!他一手提一个大纸包,胳膊上挎一篮子鸡蛋,得意地炫耀道:“最好是多吃鸡蛋!喝红糖水!柳眉,瞧,这是上等四岛国红糖,我跟干娘说柳眉妹妹身子骨弱,我干娘二话没说,直接给了这一大包四岛国红糖!甜!一斤抵咱大话国三十斤!柳眉,快冲一碗喝!再煮十个鸡蛋!吃饱喝足!啥病都好啦!”

任吒边说边斜着眼瞅于震,一脸挑衅!

柳眉连连推辞,“我不要!任吒,你弄这些干啥?快拿回去……”

于震视任吒为空气!他看着柳眉,嬉笑道:“柳眉,我这些天忙地昏天暗地!总想着多找青霉菌,治好你的病!把吃的给马虎了!还好,任吒好歹记得你和柳先生的救命之恩!他送点儿鸡蛋红糖,完全应该!你要不好意思,他会哭!他的意思,正是我的意思!你不收,他会上吊给你看!”

“你吊死一百回,我也不上吊!”

“柳眉,听哥的话!该吃吃,该喝喝!先把自个儿的身子养好!也省地我时时挂心!”

于震说着,劈手夺过红糖鸡蛋,一把塞进柳眉手里。

柳眉的脸“刷”一下就红到脖子根儿!

“哪……我就收下了……”

任吒的脸“刷”地一绿到底儿!

“哎……咳咳!柳眉,我天天想你……你跟柳先生救了我,我任吒这辈子当你的牛,做你的马……任你骑任你打……”

“拉倒吧你!越说越恶心!咱说正经的!任老弟,既然你这么关心柳眉,又有个手眼通天的干娘!那可得为咱小画县的百姓多做好事儿!让咱小画县的百姓知道,你任吒是个人物!也为你干娘脸上有光!”

“那当然!我干娘是谁?!”任吒的眼皮一下翻上眉毛,“县太爷是我干爹,可他死啦!我干娘操刀子跑马上任!小画县第一女县令!!!”

任吒竖起两根大拇指,竖地笔直笔直!

“牛啊!恭喜女县令!贺喜女县令!女县太爷坐镇小画县,说不定把咱县治理地井井有条!服服帖帖!”

“那当然!谁不服!就‘咔嚓—’”

任吒以手作刀,照于震脖子比划一下!

于震不怒反笑!

“任吒老弟!‘咔嚓’一下,是刽子手的勾当!你任吒是正人君子!有后台!将来是要封侯拜相的!打死也不能抢刽子手的活儿?!”

“那当然啦!我这人,实在,一肚子菩萨心肠!前天,一大早儿,干娘封我个征比师爷!专管收费!”

“呜呼哀哉!我先为小画县百姓大哭一场!任扒皮来啦!乡亲们等着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吧!”

“切!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本师爷告诉你,昨天夜里,衙门口对面任家当铺起大火……”

“任家当铺?!我记得那有四五家当铺,好像都姓任……”

“于大哥,兄弟说话,别打岔好不好?!本师爷说的是门前有棵老槐树那家……”

“那几家门前也有老槐树啊?!”

“百年老槐树!几十丈高!就他家老三跟翠花是娃娃亲……夜里起大火,烧地那叫一个好看……大火‘呼呼’地烧,火苗裹着黑烟往天钻;一会儿大火穿过黑烟,几十丈的火舌,拼命舔那老槐树,‘噼哩啪啦’响成一片,眨眼烧成灰!一会儿黑烟又遮住大火,大火不服气,‘呯’一声大响,炸出无数火球,火球没头没脑乱飞一气,点着屋顶草垛,猪马牛羊乱蹿乱叫……哈哈!半条街烧成一片!哈哈!男女老少哭叫连天,光着身子乱蹿!哈哈哈哈……真真笑死人儿……”

“打住!水火无情人有情!你身为一县师爷,不赶紧带人救火,反看别人哈哈笑!你简直……简直没人味儿!没人性!没……”

“没你说的那么无情无义!本师爷是那种人吗?!本师爷一看大火要烧衙门,立马先斩后奏,一边指挥众弟兄挑水灭火,一边留神细看,见一个外乡人朝火里扔东西,当即拿下!”

“为何?!”

“这小子救火不泼水,反倒朝火里撒土!不抓他抓谁?!”

于震叫他雷个趔趄!

“撒土也能灭火!谁说灭火只能泼水?!”

“本师爷说的!在小画县,本师爷的话就是规距!谁不守规距就抓谁!况且,那小子一看就不像好人!”

“你是孙猴子?!火眼金睛,一眼看出好坏!”

“老子先打他四十大板,再用井水把他泼醒,再打……这么几回,他全招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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