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英莲怔住了。

她忽然想起当年齐清河向自己求婚的时候。

别人求婚是绞尽脑汁掏空了浑身上下的浪漫细胞,齐清河用的是浪漫细菌,又想学别人送花,又想展示自己的才艺,居然用红扑扑的泡萝卜和金枪鱼肉雕了一大束红花,还用巧克力酱做花枝,拿坚果碎当枝上的小刺,把她的名字雕在每一枚花瓣上。

结果他忽略了那天天气热,巧克力全融了,边上浮了一大片坚果碎,活像消化不良蹿的稀一样。

萝卜花和鱼花掉在巧克力浆里,被她闺蜜调侃说这部作品的名字就叫《鲜花插在牛粪上》。

别说,还真有几分意味……

她气的脸色涨红,抬不起头来,甚至差点一怒把婚退了。

后来才知道,那一大束花他雕了一天两夜,为了保证食材新鲜以及给巧克力塑形,两天一夜他都穿着大棉袄泡在冷库里,冻得浑身哆嗦,大热天长了一手的冻疮。

呵,这个呆子!

回过神,寸英莲嘴角挂起了笑,频频看向齐清河。

齐清河被她看的毛骨悚然,还有些扭捏:“老婆这不好吧,大白天的,儿子还在呢……”

寸英莲:???

好心情瞬间破坏殆尽,脸上飘起了阴云:“滚你妈的!给老子喝!这锅粥喝不完不许下桌!”

齐清河:???

卧槽这锅粥起码有五斤!

“老紫蜀道山!”

“喝喝喝,儿砸煲的粥最好喝了,我喝!”他端起碗捏着鼻子往嘴里塞了一口。

啊,真难喝啊……

呃也不算难喝,其实比大多数普通人家煲的粥好喝多了,只是他这么多年没再吃过这么“一般”的食物,舌头有些受不住这种反差……

唉,真该教育教育儿子,真的别在网上看那些乱七八糟的食谱,很多都是瞎编的,人家压箱底的手法怎么可能这么大剌剌的暴露出来?

不过儿子好不容易对厨艺升起了兴趣,也不好太过打击了,还是要多鼓励鼓励,该怎么说呢?

现在不比当年了,他小时候物质匮乏,厨子那是顶好的职业,那些个大厨哪个家里短缺过吃的了?哪像现在到处都是出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厨师非但没了光环,反倒感觉像是贱业似的,好多年轻人都不爱干了。

呵!他们哪里知道手艺好的厨师有多赚钱。

不过学厨苦啊,小时候跟着自己老爹学厨,那时没条件用铁砂用的普通沙子还掺了水,一锅水沙几十斤,颠锅翻勺一整天骨头都要散架了,手上都是血泡。

他觉得苦想偷懒,被自己老爹发现,吊起来打了一顿然后罚洗猪大肠,还是现杀出来的那种,粑粑都还在肠子里包着,一大盆洗一下午,简直不要太酸爽,眼睛都被辣出来的泪水给糊上了,不小心抹一把脸上都是猪粪,恶心到他再也不想看见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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