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极阴阳洲,旧教阴阳宫,西方九万里,牧月客栈。
万象猜出千幻准备用“七星灵蛇阵法”去迎那君星河,却又听见君星河那一身恼人黑气,细细想了想,道:“哥哥,我看要对付君星河,还是得改换些路子。七哥的东极火德或者祖父的神火琉璃盏里的灯芯这样至阳至猛的路子,扶正祛邪当是立竿见影。七星灵蛇阵毕竟还是用的纯阴之气,君星河本来就是采阴补阳,阴盛阳衰,阴气于他实是大补。倘若再用阴气……”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排七星灵蛇阵法原不过是为了牵制住他。先前他同小王爷在那里僵持不下,渊儿是借了地脉神威才没有被他伤到。即便是小王爷的道行不过数百年,可是到底借了地脉神龙的威,此处是太阴支脉,太阴生少阳,地气温厚,纯阳中正。咱们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根底,如今竟能挡住了地脉神气加持的渊儿,自然是要另外用些至阳刚猛的法子才好。”千幻道
万象听后,只觉得事情愈发烦乱复杂,更加疲倦:“本来就是听了法旨出门的,还有诸多顾忌。这个时候君星河来添乱,当真晦气。”
万象说完,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忽然内里翻涌,又有些难受起来。他看着桌上的饭食,却没了胃口,道:“渊儿,撤下去吧。我眼下也没有吃的胃口了。”罢了把那膳盘往外一推,自己在那椅子上坐着,不知自己心里琢磨些什么。
小王爷见万象把饭推了出去,心中一急,道:“哥哥,多少吃些吧。你为我受苦,身子尚未好全,这不吃又怎么好起来。”
“好好的怎么又说这些。我现下实实是没有胃口,你也就放过哥哥吧。哥哥好歹还有三千年的道行,哪里就好不起来了。”万象道。
“渊儿也是担心你,你多少吃一点,也好长点气力,对你现在怎么都是有益的。幸亏有大哥的灵丹妙药,才在尸冥毒下保住了根基。即便你自己觉得无碍,想耍性子,难道草儿、渊儿还有哥哥的心情,你便不顾了吗?”千幻见他不吃,晓得他心里装着事情,败了胃口。可事情再多,他现在才从劫下走了一遭,到底还是虚弱,注意补养元气是极重要的。再者他们总归还是要顾着老爷子的法旨,若是他一直不好,该怎么去执行老爷子的安排呢?他心里想着,又把那膳食盘子给万象推了回去。
然而万象心中有事,总想着君星河的事情:他现在尚未恢复,一身道行至多不过能运动个三、四成,不能久战。他虽然不觉得君星河现在的道行能比百年之前强上多少,却唯恐准备不够,在赴约之时被他纠缠住,不能速速了结了他,那才麻烦。
千幻看万象铁了心在自己思绪里面钻来钻去,心道总不可叫他这样一直耗着。想着自己对他总是没辙,便把小王爷支了去,要将皇甫青藤请过来。
千幻支走了小王爷,把碗筷拿在手上,想要喂了万象。眼瞧着那饭到了他嘴边,万象又一摇头,仍是躲着不吃:“哥哥,我当真没有胃口了,你若是饿了,自己先吃吧。”
“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可总不能苦着自己。如今咱们出了神土,凡间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食少而事繁,岂是长久之相?”千幻佯装愠色,“多少吃点啊。待一会儿弟妹下来,瞧见你这样耍脾气,可要说你了。”
“教她说去。”万象再一撇脑袋。
“矫情!”一声娇呵,一道绿光立在眼前,正是皇甫青藤到了。
“兄长不必理睬他,随他矫情了去。不吃便不吃,伤的是自己的身子。可惜了大皇兄的一炉丹丸,炼来要少说百日功夫,现在随便与你耗用了一瓶,你倒不珍惜!”青藤嘴上一通不饶人,万象却没有听进去多少。青藤看了,更气的五灵神暴跳,上前把饭菜端了,回身往帐台一摔:“还吃什么!身子是你自己的,我们担心作甚!”
万象仍在自己思绪当中,并不去理睬青藤,只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写写画画,千幻、小王爷去看,俱是符咒:有灵蛇符、天罡符、九幽通阴符;有白虎咒、地煞咒、九霄清气咒。俱是阴阳阁中的灵符宝咒,有无穷妙用。然而他越写越多,面色越凝重。
千幻道:“如何?”
“我心中思索,君星河的道行,若是只有他这些年房中术的修持,怕也是只能补齐他当初被咱们破了万里云烟罩,坏了他和君星寰二人双修出来的根基时亏损,并不见得能和渊儿打成平手。渊儿身为南极神土的国师,本就有天地护佑,得气运加持,何况他的本事是南极神土地脉神龙亲传,本就是通玄的本事。君星河道术不济,在君家旁系之中也属末流,今日竟然和渊儿战成平手,着实使我心中惊异。”万象道。
“我方才同他较量,他一身黑气,却像是连同他自己也不是活物一般。他那一口玄色飞剑,我瞧着也不似正经左道手法祭炼出来的样子:满满的阴森鬼气,使将出来还有满满灼浪排空,竟直烧的我脸颊生疼。”小王爷道。
“炼尸成剑。”几人身后传来一句清冷话语,正是令狐无性从楼上下来了。
万象一听,回身去看无性:“二哥哥,你听出什么关窍来了吗?”
无性来至桌前,问小王爷:“小王爷,你方才同他较量,除了阴冷鬼气,烈烈灼浪,可还有什么别的么?”
小王爷细想,道:“那飞剑的剑质也奇怪,我用牵星射月弩打上去,觉着不像五金之精锤炼,也不似五行真气凝练,实在是怪异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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