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边跑边想:皇上这回可有些气大发了,连村俗俚语都骂出来了,这是让咱这老头子跑得像驴、马一般啊!

徽宗皇帝生气并非是重视卢俊义,而是因为自己提拔的大臣糊弄自己,不按照自己心意做事。

自己那天不仅赐了马给卢俊义,还特意叫过来勉励几句,又赐了御制金钱和御酒给他和他师父周侗;

这些狗才居然看不明白自己这么明显的笼络之意,只顾他们自己的夹袋中人,把卢俊义直接落第了!

简直不能忍!

见高俅跑着出去,徽宗皇帝冷冷地问童贯:“你平日自认知兵,天天在寡人身边撺掇收复燕云十六州,建立不世之功;

那卢俊义武艺出众正是得用之人,你怎么没想着笼络到自己帐中?”

童贯虽然身材魁梧,相貌威严,可他在皇上面前身段却软,赶紧俯身认错:“微臣见识短浅,比不得圣上高瞻远瞩,只想着遵守国家法度,失了变通。”

徽宗皇帝气笑了,若只知道遵守国家法度,我提拔你这宦官当太尉干嘛?还不是因为太监无后,做事能多为我这个皇上着想。

“蠢材!偏是你这老媪懂国家法度,朕养你们这些宦官作甚?”

再看那宿元景,长得白白嫩嫩一团和气,徽宗皇帝气不打一处来:

“你跟谁都和气,谁都不得罪,你可知今日得罪了谁?”

宿元景满脸迷茫,问道:“难道那卢俊义也托了门路?”

徽宗皇帝气得抄起个奏章想摔他脸上,“你这软面团,朕赐了御马,你说他托了什么门路?”

宿元景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谢罪:“下臣糊涂!圣上是为国家惜才。”

徽宗皇帝把手上的奏章扔在了御案上,一个赛一个的愚蠢、糊涂!自己眼前这都是什么人!

高俅此时气喘吁吁小跑着回来,进了殿中回禀道:“圣上,下官问明白了。”

徽宗见高俅跑得浑身是汗,心想:这老家伙跟随自己二十几年了,做事也算勤勉。

“说说,怎么回事?”

高俅答道:“禀圣上,那卢俊义科考时虽然武艺不错,但是兵法实在太差,十道题只答对了一道,故此落榜。”

童贯急忙借机帮腔撇清责任:“官家,将在谋不在勇。

本朝自太祖皇帝设立武科以来,一贯注重选拔文武兼备之将才,其中更以军谋韬略为重。

这卢俊义虽然武艺出众,若是不善兵法,只不过是一勇之匹夫而已。”

徽宗见两位亲近大臣都如此说,觉得很有道理,何况本朝历来以文臣领兵,就是因为注重谋略。

他看向宿元景,说:“那卢俊义颇有勇力,这登科五人中他便赢过两个,若是因此心生怨怼,寡人岂不是白送了他一匹好马?”

听了皇上的话,宿元景揣测着皇上的意思回答:“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若是个懂事的便该感恩,不该心生怨怼;

不过圣上深谋远虑,以下官想来,不如特旨赐他个同进士出身,他必然更加感恩圣上。”

徽宗皇帝看了一下左右几个人的反应,说道:“卿家此言出于公心,意思大致不错。不过,还是要尊重国家法度,他兵法不通,赐同进士出身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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