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利翻身,洁白的床单被褥,樟脑气味浓郁。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杨骎。”这是在罗绳客栈,景利下意识喊了一声同行人,唇齿含糊。
一时意识回转,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辰,抬腕一看11:23。头痛的余韵未消,扶额缓慢坐起来。窗边小桌旁坐着那人,指尖在桌面上滑动,似在写字。乔一和!景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舒畅安心。
“醒了。”乔一和抽出两张纸巾擦掉桌面的水迹。转身看着景利。
“嗯。”不用问,猜也能猜到他和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饿了吧,吃点什么?红油抄手可以吗?”
景利点点头,乔一和走出房间轻掩上门。景利起身下床,走到小桌旁刚才乔一和的位置坐下。榉木桌面水迹氤氲,依稀可以分辨出些横竖撇捺。似曾相识,终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翻开一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绿纱窗外,梯田水满,流水淙淙,秧苗成垅,正是仙苗足风露的季节,蛙声一片,萤虫点点。
景利翻看手机,仍然没有杨骎的任何消息。太晚了,不合适打过去。乔一和说红油抄手,这么晚了,哪里还能买到红油抄手?随便找家商店买点面包牛奶就好。开门下楼,刚走到楼梯口,见乔一和正小心翼翼捧着一只宽口大碗上楼来。
“饿的等不及了?”乔一和笑着说。
“哪来的?”景利问,跟着乔一和进房间,原来这并不是上一次来罗绳住的那间,只是布置相同。
乔一和把碗放在窗边小桌上:“快来吃。”
景利走到桌边坐下,见抄手晶莹剔透,红油鲜亮,小葱碧绿,空心菜点缀,卖相极佳。挑一个入口,麻辣鲜香,激活了味蕾,咸淡适宜。
“这么晚了哪里还能买到红油抄手?”景利其实已经猜到这是乔一和给自己做的,故意问,是不想欠太多人情,买来的和乔一和做的,这两个选项的前者,会让景利稍微心安理得些。
“让探花府给你留的,我借用了一下客栈的厨房。”乔一和似乎看穿了景利的心思,故意把制作的过程说得轻而易举。下午坐上桌吃饭,他就注意到景利的状态不对,把她蜷在戏台边椅子上的可怜样也看得分明。联想昨晚她在家喝的酒,怕是淤积起来宿醉未消。一个上午都强撑着,终是支撑不住又不想麻烦他人。饭后被尹诗业拉着出了门,听钱澈吩咐她看好自行车,终是不放心留她一个人昏沉沉在鱼龙混杂的茶馆里。寻了个机会给钱澈说明缘由,钱澈让李夕等人拉走了尹诗业,乔一和才得以脱身回到探花府。她依然蜷在那张椅子里,旁边那个胖男人的手搭在她后背摩挲着。乔一和心里一惊,不敢想象自己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三两步跨进去,拉起那个男人一拳推开,砸碎一地杯碟。“景利,景利。”乔一和推推她,仍是未醒,伸手探上她额头,触手冰凉,冷汗涔涔。不做他想,抱起人出门。打听说这古镇没有医院,仅有一家中药铺在桥对面。寻得郎中向其诉说了情况,那郎中给景利把了脉说:“没啥事儿,疲倦过度引发了头痛的旧疾,昏睡过去了,找个地方让她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当真?”乔一和将信将疑。“信不信随你。”郎中摘下眼睛往桌子上一甩,“诊费二十,门口交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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