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兰被打,还挺不服气。

扯着嗓子在院子里喊:“哎呦我说桂花,一把年纪了可不能不认命。

咱村,我就没见哪个胀肠子的能活下来。咋的,你家特殊?”

钱桂花被气狠了,冲进厨房,抄了菜刀出来。

王秀兰一见这架势,怕了,嗷嗷叫着冲出来,吸引了青山村还能喘气儿的过来凑热闹。

有人安抚钱桂花,让她别生气。可更多的是,认同王秀兰,觉得钱桂花有些魔怔。

“桂花啊,我知道你不好受,可咱得认清现实,对不。快说说,是谁出事了,咱乡里乡亲的,也能帮帮忙。”

“你家才出事了呢,遭瘟玩意儿,咋不能盼人点儿好!”

一番拉扯,众人终于相信了钱桂花的说辞。只是对老秦家状况更加好奇了。

大队长过后来,去屋里看了看情况。出来跟大家说:“都回去吧,没啥大问题。”

“不是,大队长,老秦家昨晚闹得可凶了,咋能没事捏?”

王秀兰头发乱糟糟的,眼神里透露出茫然和委屈。

钱桂花冷哼一声:“还不是我家老三命好,上山捉了只耗子。

这玩意儿虽然不能跟猪油比,可我家已经三年没开荤了。金宝几个小的拉了一晚上,可不就保住命了么!”

虽然钱桂花说得夸张了点,可大伙儿仔细一琢磨,发现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那些家里没出过事的,都佩服起了老秦家的运道。

家里有人被胀死的却开始抹眼泪,后悔当初没能给老人逮只耗子吃。不然也不会......

事情虽然说清楚了,可社员们却没有就此散去。

也是,好久都没出来唠嗑了,聚在一起聊聊家长里短,再哭诉哭诉最近日子有多苦。

在相互卖惨中,寻找心理安慰。

所以,纯属秦建业误会了。

大队长秦保根见秦家老三回来了,还这么个狼狈样,就问起了情况。

秦建业没详说,只含糊:“去外面寻吃的,被人打了!”

众人唏嘘,心想秦家运道也不见得真如钱桂花说得那般好。

没瞧她家老三嘛,连着被打两回。

就这运道,他家小辈就算挺过这次肚胀,也未必能熬到灾荒结束。

不过,自家也没好到哪里。顶多,比秦家多撑几天?

一想到这里,大伙儿都没了待下去的心情。秦保根一招呼,就呼啦啦走了。

临走前,秦保根还问了句:“老三啊,要不要让老王头过来给你瞧瞧?这血呼啦差的,可真吓人!”

秦建业赶忙摇头:“不用,叔,就看着骇人点儿,实际上没大事。”

心想可别了,老王头是兽医,跟他不匹配。

再说,这两年哪哪都缺药,就算把人喊过来,估计也就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被拒绝,秦保根也不恼,叮嘱了几句多休息,就背着手离开了。

跟其他人相比,大队长的身板还算挺拔。可秦建业还是看出了,藏在他瘦削身材下的无奈与不甘。

陈韵微见外头没人了,心疼地抚摸秦建业的伤口,问:“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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