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祥回家拿钱,一进屋,张婉抱着孩子出来了,询问出啥事儿了。

一听林锁子可能没了,人在村口,脑瓜子蒙着衣服,上面还有用血画的符咒,张婉就吓坏了。

“妈呀,锁子哥没了?这咋整啊?”

柳玉祥叹了口气,把要去隔壁水县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张婉二话不说,把两岁出头的孩子放到了炕上,转身就去找钱。

把钱给了柳玉祥之后,张婉又拿出了出嫁时的几个首饰。

“玉祥,要没锁子哥,咱一家都得饿死,现在他出事儿了,咱得往前顶!啊,别心疼钱,路上钱要不够了,你就把这几个东西卖了,咱不能让锁子哥就这么在那停着......”

说着,张婉抹着眼泪坐在了炕头,轻轻拍着呼呼大睡的儿子,心里想起来那救命的五斤猪肉,这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流。

柳玉祥也是眼圈通红,把钱拿在手里,长叹了一口气,抹了抹眼睛,转身就离开了。

到了村口,村长一看柳玉祥东西都收拾好了,就把他拉了过来,往他手里塞了点解放区货币,当路费是差得远,但路上填填肚子还是足够的。

柳玉祥谢过了村长,把钱收了下来。

在路过林锁子时,柳玉祥停住脚步,拿出纸笔尽力把那符咒的模样临摹下来,写好之后,把纸揣好,迈步就走。

抗战的时候,小鬼子在这边修了不少铁路,柳玉祥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坐火车外出,居然是为了这么一件事......

乘上火车的柳玉祥,压根没心思去看风景,他满脑子都是林锁子那手上皮肤苍白的颜色,还有之前的那五斤救命的猪肉......

颠颠簸簸的到了水县,柳玉祥下了车,找了好几个人打听,没能问出陆隐住在哪,但却问出了陆隐的店铺在哪里。

步行了一个多小时,柳玉祥满头是汗的站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门脸跟前。

头顶上的牌匾,写着“往生堂”三个大字。

往生堂的门没关,从外头就能看见,这小院儿里,摆满了各种白事儿用品。

柳玉祥迈步进了往生堂,正赶上一个年轻人拿着一对纸人往外走。

四目相对,陆隐立刻认出了柳玉祥,毕竟之前那一副对子写的有多漂亮,他可是记忆犹新。

陆隐放下纸人,刚想说笑,却看见了柳玉祥那依旧有些红肿的眼睛。

陆隐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

“柳兄弟,怎么了这是?”

“陆先生,锁子哥....没了!”

闻听此言,陆隐的表情微微有些错愕。

“兄弟...进屋说......”

二人进了屋子之后,柳玉祥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拿出临摹的符咒给陆隐看了一眼。

陆隐一看到这符咒,表情终于是变了,伸手一抄旁边桌子上鼓鼓的三角兜子,急说道:“赶紧走!他有话要交代!”

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匆匆忙忙的从往生堂跑了出去,陆隐急的找不到门锁,干脆就不锁门了。

拿钱买了票,二人坐上车直奔安县。

下了车,陆隐直接叫了辆驴车,拉着二人去二道山。

等到了村口,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

村口看热闹的人不少反多,好在这群人都惜命,没有一个人敢凑到跟前看看到底发生啥了。

陆隐一到,二道山村有的人知道这位,这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快就都消了。

在村长的安排下,村民们不情愿的回了家,村口一下子就通畅了起来。

陆隐没有立刻打开三角兜子,而是站到了老太太跟前,眉头紧锁的上下打量着。

“歪门邪法!”陆隐张口骂了一句,打开三角兜子,拿出了一根极长的针,对准老太太的嘴就刺了进去。

长针上下搅动,不一会儿,一张满是腥臭粘液的黄符,就被陆隐给勾了出来。

符咒连针都扔到一旁,老太太的尸体也是轰然倒地。

东家的家属眼巴巴的看着,也不敢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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