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声声蛮,一场秋雨一场寒……

卓樾淋着雨帮曾大爷一起拖来几捆稻草铺在虾塘的四周水岸,阻挡即将到来的严寒。

“卓书记,你这一身都湿透了,去我家让老伴做两个菜喝杯酒驱驱寒。”曾大爷说。

“不必了,曾大爷,我回去换身衣服,等下我还要去看看其他虾塘。”

卓樾回到宿舍自己煮了一碗青菜面吃下,此时的风雨焦灼,泥路湿滑不能骑车,他便撑着雨伞去卓长兵的虾塘看看,他这次出车又是半个月。

卓樾一上来塘岸,就看见水面漂浮着一个白色蛇皮袋,袋子里似乎还有活物在蠕动,发出细小的声音,卓樾捡起一根枯枝将蛇皮袋勾过来,提上岸,解开紧绑的袋口,里面竟是几只未睁眼的小奶狗,一只灰色的小奶狗浑身哆嗦的哼哼唧唧,另三只一动不动显然已被淹死。

卓樾蹙起眉头,乡民竟是这般残忍,即便是要遗弃,也不必封袋扔水里,都不给它们一条活路。他进山中挖了一个坑洞,掩埋了三只小狗,将另一只小奶狗用毛巾捂着抱在怀里给它取暖。

……

瞎婆子陶南姑戴着草帽、披着一层黄色的化肥袋子缝的雨披,拄着一根木棍,提着一篓子白菜和萝卜一步一滑地走来杜家。

杜雁来连忙将菜篓提进来:“陶奶奶,雨天路滑,您就不要送了,我自己到您园子里摘菜吧!”

“不碍事,不碍事,趁现在还走的动……”陶南姑取下帽子,抖了抖雨水。

“您进去屋里歇歇脚吧!”杜雁来说。

陶奶奶进到火炉房里,老杜正靠在躺椅上看电视,连忙招呼道:

“陶大妈,快来烤烤火。”

“杜宥,你好很多了么!”

“劳您惦记,多亏了雁来照料,可以扶椅慢慢走动了!”

杜雁来又拿来十块钱塞给陶奶奶,陶奶奶却推辞道:

“雁来,今天我就不收钱了,老婆子求你一件事……”陶奶奶哽咽起来:“秦玉她妈要把秦玉卖给船家祭船……”

“这还使得?腊月怎地这么糊涂,即使疯癫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老杜激动地坐直了身。

“都谈了两万价格,过两天就要来接人了。”陶南姑枯槁的手揉着眼睛。

“爸,什么是祭船?”杜雁来疑惑地问。

“祭船就是船家新船第一次趟水,找一个女子献祭,以她的阴魂护船运安泰……”老杜解释说。

“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么荒唐的事!”杜雁来愤愤地说。

抱着小奶狗的卓樾突然推门进来:“陶奶奶,这可是犯法的……”

陶奶奶紧张地看着卓书记,说:“卓书记,你千万不要告发秦玉她妈啊,树海出去近一年音信全无,秦玉疯疯癫癫,秦俊刚做了手术……家里就靠着儿媳一个人,你们帮忙想想办法能留我可怜的孙女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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