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张桂琴和丈夫周兴民就来到周青家里。

周青把两人让到沙发上,又拿茶壶给两人泡茶。

周兴民长了一副标准的老农脸,坐在那里似乎就代表着沧桑,他一边抽旱烟,一边看着周青泡茶,眉头拧着像是个疙瘩。

“叔,喝茶!”

周青把茶碗放到周兴民面前,又给张桂琴倒了一杯,“婶子,你也喝茶!”

张桂琴起身接了过来,犹豫一下对周青说道:“青子,你到底咋想的,给你叔再说说吧!”

周青点点头,又把自己不再种地的打算给周兴民说了一遍。

周兴民认真听着,待周青说完后,他沉默了一会儿,询问道:“是不是因为你和蓉蓉那事儿?”

“不是!”周青干笑一声。

如今自己不论做什么,终究和原身行为有些差异,这些差异不论好坏,在别人眼里似乎都是因为受到退婚事件刺激而改变。

周青认真对周兴民解释道:

“叔,你看我家里五亩地,一年种小麦玉米两季粮食,小麦一斤两毛五,玉米更便宜,才一毛三,就这价格还不稳定。

我算了一笔账,这五亩地一年折合收入的话,也就一千块钱出头,但是这不算公粮和集体提留。交公粮和集体提留只要最好的粮食,剩下的次粮更卖不上好价钱,这等于又去掉差不多30%。

除了这个,中间还要买粮种、化肥、农药,还要沤粪肥田,打下粮食来还得晾晒存储,为了干这些活儿,我每年都要请不少假,还没少麻烦你和婶子帮忙,可种地实际到手收入,比我教学也多不了多少。

这样一算,我还不如安心教学呢。”

周兴民认真听完,嘀咕道:“青子,也不能这么算,自己种粮食,你起码就不用在外面买粮食吃了,打下粮食还能养鸡养猪,这也是钱。农忙其实就那一段时间,剩下不忙的时候,也能去砖窑上揽点儿活的。”

周青嗯嗯听着,其实周兴民的思想,就是大部分农民的思想。

只是他们就是算不明白一笔账,土地其实是一种束缚,表面看起来农忙的时间就一阵,可是中间播种、除草、打药、浇水、收获什么的,一点时间都不能耽搁,所以即使有外出打工的人,只要心被土地拴着,也只能打点零工。

如果彻底离开土地的束缚,哪怕是去市里找个长期工干干,一年下来的收入其实也要好过种地的。

种地若是挣钱,农民就没必要进城当农民工了。

但农民束缚在村里,这里面倒也不仅仅是土地的原因,还有很多其他原因牵绊,比如家里有老人多病,或者孩子太小,也让很多人不能毫无顾虑地离开村子。

周青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和周兴民仔细掰扯,长年累月形成的思维是很难被改变的,他的想法都已经说明白了,他要专心教书,不想种地了。

周兴民又劝说一阵后,见周青的确铁了心要撂地,也就熄了劝说的心思。

“你要真不种地了的话,那叔就把这地接过来了,什么时候你再想种了,跟我说一声就行,叔再把地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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