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众人赌性正浓,柴进等人正跟着西门庆押注。

这一把,西门庆在即将启盅时,瞬间将押注从“大”字上转移到了“小”字上。

众人相信西门庆手气,齐齐为他呐喊助威。

更有商人在一旁大叫着:“小喜鹊,叫喳喳,姑娘来到我们家,姑娘姑娘你坐下,我倒后院把鸡杀,吃了鸡你要听话,我说干啥就干啥,来来来,我刚买了新床榻,咱俩躺下说说话……”

众人大笑,庞秋霞没听过这等调调,微红着脸不吭声。

众人叫喊声震耳欲聋,精瘦军官手都颤抖起来,众目睽睽下,颤巍巍地打开了盅盖。

西门庆不用看,也知道是个“小”,果不其然,一阵欢声雷动,三粒骰子果真一粒四点,两个一点,开了个六点小。

这一把西门庆连本带利翻到了四百两银子,柴进也跟着捞回了不少。

“公子果然好手气!”柴进喜笑颜开,抱住西门庆使劲摇晃,西门庆心道,你平日挥金如土,怎么这点小钱就兴奋成这样?

果不其然,凭借着“看茶盏”的本事,不过四五把,西门庆翻着跟头赢钱,眨眼间面前已经堆起一座小银山,估摸着怎么也超过两三千两。

柴进把把跟着西门庆押注,不但捞回了本,还盈余三百多两银子,开心得捶胸顿足像个孩童一般。

精瘦军官不停地擦着汗,他做这一行也十几年了,哪里碰到过今天这样的硬茬子,每一把都不按常理押注,每每在最后时刻改主意,自己又有什么办法?不过,令他稍稍心安的是,自己每一把都是按照胖大军官的指挥在开大小,他觉得上峰应该不会过分苛责自己。

吵吵嚷嚷中,下一把又开始了,精瘦军官赔着小心将骰子放入铁盅中使劲摇晃起来,西门庆将全部赌注一股脑地推到了“大”字上。

果不其然,其他赌客也纷纷跟着西门庆,一起押“大”,一个“大”字上,瞬间被金银放得满满当当。

一阵骰子“叮叮当当”声过后,马上就要开盅了。西门庆却偷瞄着看见,庞大军官这回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的画似乎在思考什么,并未端起茶盏。

“慢”,西门庆大喝一声,两手前伸,一把将身前的金银揽了回来,叫道:“不好意思,这把看不准,且歇歇再说。”

西门庆心道,看来对方这是要翻脸了。

果不其然,胖大军官抬起头来,说道:“这位公子,手气不错嘛!”

西门庆命庞秋霞收起金银,道:“全凭天意罢了。”

胖大军官摆摆手,对棚外叫道:“来啊,先请闲杂人等出去,放他等过桥。”

棚外答应一声,走进四五个雄壮军士,推推搡搡着几名商人出去,几人虽赢了银子,却哪个敢去桌上拿走?

西门庆不慌不忙,道:“怎的,输不起吗?”

胖大军官脸色一沉,向西门庆和柴进道:“这位公子洞察人心着实高妙,是我走眼了,我虽心里佩服,但这银子你二人却拿不走。”

西门庆还未说话,身后庞秋霞怒道:“愿赌服输,你这般做就不怕惹人耻笑?”

胖大军官阴恻恻道:“耻笑?我这里几百个兄弟,尽在寒风里站着,谁管他等吃喝?你若拿走了,他们喝西北风去?”

西门庆笑道:“原来是挪用军饷来赌,你等好大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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