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的爹娘都活得好好的,可我依旧像个畜生一样,谁来都能抽两鞭子。
夜里我躺在草席上,身上烂的没一块能叫我安生的睡一会儿。迷迷糊糊里感觉身上的被子被人一把扯开,刘喜伸出腿一脚踹在我肚子上,骨碌碌滚下炕。
“他娘的,烫了老子的脸还想着睡懒觉?起来放你娘的羊去!”
我不敢再和他叫板,只好老实的提起棍子,哆哆嗦嗦的把羊往山上赶,身上有的口子还没结痂,一动就被粗布衣服磨得生疼。
出门的时候,我想上草屋看看我娘,刚一走到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
我一下怔在门口,血开始一阵阵的往头上涌,我记得那声音。
每当它响起,我就又一次赤裸着回到小时候,他们张狂的大笑,我却再不能愤怒.
我以为那就是我要的尊严。
不,我只是不想承认那是真的。
所以我跺开了那扇门,我要杀了张贵这个老王八蛋。
放羊的枣木棍子用水浸过,炕上的人都很慌张,我知道他跑不了,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过去,不等他求饶,死命的一棒子砸下去。
我满心以为这一下会让他那一身老骨头直接散架,棍子抡在皮肉上清脆的一响,但是迟迟听不到张贵瘟鸡一样的嚎叫。
也没有胆量再抬起手。
我呆呆地立在那里,看着我娘像以前抱着我一样护着张贵。她白净的背上慢慢洇出一条粗血印,原来枣木棍子打在那儿。
我想起我娘为了我不挨讨债的打,抖得浑身筛糠似的,抱着我蹲在院里。
她颤颤巍巍的走下来,赤身裸体的站在我面前,慢慢的张开口:
“怎?”
我呆住了:“娘......”
......
“你娘就是个破鞋”
她抬手给了我一耳刮子,叫我滚。
我以为我会忘掉。
我以为我们再也不用回到从前了。
我想起在家里的时候,我娘屋里臭气熏天的男人,还有她那次打我时脸上的癫狂。我想起白天刘喜对我说过的话,他的嘴一张一合,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我想起张贵挥起鞭子打在我身上,好像现在才感觉疼,只是换了地方,停在胸口,一钝一钝的。
我浑浑噩噩的把羊赶到山上,看着太阳缓缓地升起来,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肚子里没有东西就趴在地上干呕,吐出一滩绿腥腥的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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