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慢慢长大,太子妃贾南风安排徐妈不再做其他事,专门陪护小公主。有徐妈带领,离开东宫,有时在东宫外的皇宫一玩就是一整天,晚上都不回来。
没有了公主在身边,又回到以前的空落落,觉得东宫似一口被锁住的箱子,让贾南风在里面特别郁闷和孤独。
但她不想走出去。她知道,出去又能怎样呢?又不能随便去马市边的沉月楼,再说沉月楼里也不再有荆不开。这男人不知现在何处,是不是又有了别的女人,如他这般的男人身边是不缺女人的,应该还是大美女。
走出东宫,觉得整个皇宫又是一个更大的箱子。里面的女人们对你避而远之,黄门见你表面上唯唯诺诺,但从他们的眼光中可以看到对自己除了害怕,还有轻鄙。
突然明白,女人的孤独很多是因为女人的丑陋啊。
所以虽然郁闷,贾南风还是愿呆在东宫里,整日与董猛和陈舞、承福为伴。董猛是一个知心的小黄门,虽然下身没有了那根,但总还有点男人的味道。董猛也似乎看懂了一个年轻女人的欲望,经常有意识的揉揉她的肩膀,捏捏她的屁股。每次这样,贾南风总是眯着眼看着他,小小的眼缝里闪出一种柔柔的光。
外面的雪景很美。董猛边揉捏边在贾南风耳边轻声说:“太子妃,今日是一个大节,元会之日,整个洛阳应该灯火辉煌,加上外面下了好厚的雪,去华林园踏雪吧,应该别有一番情趣的!”
贾南风懒洋洋地看着董猛:“怎么,小猛子,不愿这样伺候太子妃吗?”
“不,不是的,奴家生就是服伺太子妃的,奴家是想让太子妃出去散散心,成天关在宫里,怕太子妃闷得慌。”
“是郁闷啊,可到华林园更郁闷。这时,皇太子一定在华林园玩耍,雪早就被他践踏得不成样子了。我一看见他就气。小猛子啊,知道太子妃郁闷,就没法替太子妃解解闷吗?”
“太子妃,奴家是力不从心了,不知太子妃想不想听故事,奴家也就只会讲故事了。”
“讲故事,什么故事?当朝的还是前朝的?”
“当朝前朝的奴家都知道一些。”
“那先讲前朝的竹林七贤吧,就是那七个好喝酒的男人,能讲吗?”
“太子妃,竹林七贤也不能完全说是前朝的,七贤中的王戎大人现在还是安丰县侯呐,不过七贤中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在世了。”
“噢,这么说,还是个运气不错的男人罗,说说看。”
“王大人确实了不起,听说小时候和同伴在路上玩,看见一棵结满李子的李树,同伴们都跑去摘李子,只有他不去。大人问他为什么,他说,在路边,还有满树李子,定是苦李。同伴们摘下一尝,果然苦涩无比。”
贾南风听了一笑,捏住董猛柔若无骨的手,随便说:“小猛子,动点脑筋,你才讲的王戎这故事一听就是虚吹的。简单想想,路边的苦李,要么你一颗我一颗的被人家尝完,要么都知道是苦李而不摘。你讲的这故事只有一种可能,李树是他家的,李子是苦的只有他知道。别人不明白,所以就吹起来了。”
董猛忙说:“太子妃说得是,太子妃说得是。奴家也听说他家在城东有成片成片的李园。有几片李园的李子特别好,他怕别人吃了他的李子后用核种出这好李来,出卖李子时把李子核都用锥子钻破了。”
贾南风皱了皱眉:“原来竹林七贤中不全是通达放旷,也还有贪鄙之人,这样的人都做了安丰县侯,这国还如何治法。不讲他了,讲现而今的故事吧。”
“要说而今最有故事的当数贾大人手下的二十四友。”
“是我那不争气的侄儿贾谧吗?”
“哎呀,太子妃,别看贾大人年纪不大,志气可大呐,手下的二十四友哪个不是显赫天下的人物,可他们服贾大人。贾大人祖母宜城君坐车在洛阳街上走过,这二十四友看见了,哪一个不望尘而拜。人呀,活到这份上,也值了。”董猛咂吧咂吧嘴巴,显得十分羡慕。
贾南风笑了笑:“怕都是一些酒囊饭袋吧!这二十四友中有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吗?”
“有啊有啊,二十四友中名声最大的当数三人,第一是桃花县令潘岳,第二便是洛阳纸贵的左思,第三乃富可敌国的石崇了。”
贾南风显得来了精神,坐直,整了整衣服,把董猛拉到腿边蹲下,说:“来来,就给我说说这第一的潘岳吧。”
“潘岳可不简单,早先在河阳当县令。按说一个小小的县令,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他却有一段流传天下的佳话。他下一个文告说,河阳县内凡缴不出赋税的,必须每年在规定的地方种一棵桃树。几年下来,整个河阳的春天是一县桃花。世人便给了他一个桃花县令的美称。”
贾南风轻轻一嗤:“满县桃花了,不就是老百姓个个都穷么,这县令也当得不怎么样。不过,还是个风雅之人,到时候我想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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