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董宇低下头把火车上发生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陈凯。
听到名叫桃种的金豆子时候,陈凯显得十分震惊,在他所了解的秘闻里,从来没有听到过能抑制污染的东西,可当他听到董宇说,吃一颗就要少二十年寿命,他沉默了。
“那个老人说他是神仙。”
陈凯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无比的驳斥了董宇。
“不可能,自我成了神使以来,从来没有见过神,他应该是某位血统高等的神使。”
董宇没心情去猜测神使又是啥玩意儿,老人究竟是神仙还是神使这些事情,他只在乎自己还能不能活。
“实话告诉我,你现在还能看到东西吗。”
陈凯神情沉重地看着眼睛已经红到没了眼白,甚至瞳孔上都爬满红丝的董宇,。
“看不清了...都是红的...自从今天早上醒来,我就看不到别的颜色了,到现在,我连你的脸都快看不清了。”
陈凯一怔,他没想到污染会这么快。
平常被污染的失心者起码要几个月左右的时间脑部才会完全被污染。
难道这就是直接受到外神污染的下场吗?
但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那种存在怎么会主动污染普通人。
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如果按流程,污染这么严重,随时都有可能会变成失心者甚至作为外种寄宿的危险对象,是直接要进行处理的。
而处理的方式,便是杀死!
可他...是我的朋友啊。
心情越来越沉重,陈凯放在长椅扶手上的手也是越捏越紧,直到董宇开口他才停下动作。
“喂喂喂,别太离谱了,那铁扶手都让你捏扁了,再捏下去你是要给它捏碎吗。
我说,你小子该不会跟老美电影里一样,打了啥药剂吧。你先告诉兄弟我,有没有治的办法。”
陈凯笑容显得有些凄凉,吐出话来。
“这不是病,这是命,没法治。”
董宇看出来了,陈凯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他拍了拍陈凯肩膀,宽慰道。“又不是你遇上这倒霉事儿了,看给你绝望的,算了算了,可能这真就是命吧。”
董宇装出一副洒脱样,冲着陈凯笑了笑。
陈凯见这笑容,胸口就好似有把硕大铁锤猛猛地砸了一下,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喘不过气的还有董宇,除了生理上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精神上也快有点撑不住的感觉了。
给陈凯打这个电话,是他用了好长时间才鼓起勇气的做的决定。作为除了火车上那怪老头仅剩的希望,要是这个破灭了,董宇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难不成再订个火车票去呼市,在火车上看看能不能再偶遇那老人?
可一个最大的问题摆了眼前,董宇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这要是孤注一掷上了火车,万一没等到那老人出现,自己先莫名其妙死了这又该怎么办。
思绪飘零的董宇看见陈凯嘴巴张了张却又没说出话来。“咋啦,你要说啥?”
陈凯头埋的越来越低,声音低的快被呼啸的秋风掩盖。
“你知道什么是神使吗?”不等董宇接话,他自顾自回答道。
“神使是神的使徒,是灭杀失心者的人。”
董宇笑了笑,说。“你是说你要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大义凛然的杀了我?”
陈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不行,就算我变成恶心的怪物,你也不能杀了我。
知道为什么吗。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活这么大,已经够衰的了,千万不要让我再衰点了。”
......
董宇没有和陈凯告别,他独自蹬着小蓝车向家里走去。
网上说小城和大城市的区别,就从晚上这个城市亮多少灯就能看得出来。
这个叫巴阴瑙尔的小城,要是从它头顶上看,除了城市正中心,它的四肢黑的跟煤窑里的碳一样,完全看不到长啥模样,而董宇的家就在其中一个煤窑里。
感觉到手有点冷,董宇从离公园不远处的针织店买了副手套,这要放在前几天,这个决定他得好好寻思寻思。
家里他是有手套的,这冷不丁又买回去一副,他老妈肯定得唠叨几句。
但现在不同了,和陈凯分开后,他觉得老妈唠叨几句也无所谓了。
“他娘的,这些事情发生的有点快了吧。”
董宇没由来的觉得有些好笑,前几天他愁的事情,还只是女友的离奇消失和自己未来工作的着落问题,可转眼就成了怎么活下去,怎么面对死亡。
太荒诞了,一切就跟虚构的一样,连一点逻辑都没有。
怎么会有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正踌躇满志开展下一段生活的时候,就被莫名其妙的东西污染,然后眼看就要死去。
这种荒诞让董宇笑出了声,他想起阿拉伯的劳伦斯。
在沙漠里为了起义军供给东奔西走,又和千军万马和大战,枪林弹雨没要了他的命,反而回到苏格兰乡下,骑着摩托去邮局拍电报,为了躲避两个骑自行车的男孩儿摔在地上死了。
“他妈的,果然现实比小说还要荒诞,哈哈哈。”
世界越来越红,跟一碗番茄酱弄撒了一样,铺天盖地都是红彤彤的。这时候,冷冰冰的天空应景的,从上往下倒起了番茄酱。
下雪了,这场雪来的迅猛、离奇,这不是该下雪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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