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州城不似华京,百姓大多布衣,且早市过后街上几乎没有闲逛的人。
柳祈跟着盈果桂花铺的掌柜说的那条路,一路走到了城西的燕子巷,那条巷子里几乎住着农户,平日里没什么人。燕子巷恰巧有一处院子空置着,柳祈打算将它买下来,方便这几日住。
这处院子不大,中间有一颗老树,主人说那是棵金梅。
院主人是一位孤寡老丈,说妻儿老小都先他走了,他继续住在这里只会睹物思人徒增烦恼,遂决定处置了财产投奔兄长。
在交付货款时,老丈实在是好奇,便问了“公子买这破院子作甚?”
柳祈温声道“家中有两位弟弟来求医,原先的破屋子实在是住不下,想着这里能让我们兄弟四人有个安身处。”
“公子家中有四个兄弟?”
“是啊,晚辈家中兄弟多,无奈又是清贫之家,父母不在身边,我们四人只能互相帮扶着。如今小弟患病,来此处求医,我只得将这几载于此处攒的钱财尽数拿出来,买一处地儿好让他们有个住处。”
柳祈这信口拈来的本事真是愈发熟练了。
老丈听了点了点头“这是福气,兄弟同行,纵是苦海便也有舟可渡。现下虽是看不出什么,可一旦行至绝境,他们定会是你唯一信得过的人。”
“那是自然,骨肉缘枝叶,如今虽是境遇艰难了些,日后兄弟齐心定能有所成。”
老丈笑道“那便预祝公子们所愿皆偿,还要多谢公子为老夫解燃眉之急。”
“老伯客气了,既然要赶路便早些出发吧,否则天黑之前怕是到不了了。”
“是是是,确实得走了。”
老丈着急忙慌地告了辞。
柳祈回头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这小院,三间房紧挨着,中间是堂屋,两侧各一间睡房。
这地方确实小得可怜。
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花钱买这么一个破房子住。
柳祈摇了摇头,将木门关上,回了客栈。
他刚一回去便发现沈韫三人对立而坐,桌上三盏茶都已经见了底,他们谁也不理谁。
“怎么这么安静?”
他将一袋点心放在桌上,又让人添了一壶茶。
“喝茶怎么能没有茶点?尝尝我买的嘉庆子味的桂花糕。”
三人不约而同地心想,桂花糕竟还有这般奇怪的味道。
沈韫问“你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买这个?”
“当然不是。我买了处房产,方便我们四人住。”
看样子他是打算在这里待上一段日子了。
沈韫又问“你打算去哪里找人?”
“不知道,我们刚来渭州,先熟悉熟悉再说。”
“裴决离开的消息应该快送到华京了,我们现在是朝堂追捕的绑匪,没那么多时间慢慢找人。”
“我知道,所以找人这件事还得麻烦师兄。朝廷要抓的人是我,要救的人是四殿下,出了北关再无消息的人是朝廷命官裴决。我们三人都不适合抛头露面,所以找人的重担只能落在师兄身上了。”
“看这样子你是找到线索了?”
“置办房产时偶然间得知秋水书院有一位教授曾说自己是北关人,曾在书院讲学时为萧家叛军辩解,后因此事被罚禁足思过一个月。”
“好,我去查查。”
对于沈韫的爽快柳祈有点意外,不过她能配合当然是最好的。
四人搬进了燕子巷,裴决一路上竟然出奇的安静。
其实有一点柳祈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离开的那段时间裴决为何不走?他是武官,对付沈韫应该不在话下,就算沈韫武功再高深,他也不至于连反抗都不反抗。
他想不通,但他能猜到裴决大概有别的心思。总之,他得多留个心眼。
“这里只有两间房,我们得两人挤一间了。”
他看着剩下的三人,沈韫和裴决都想从他手里带走梁昭,梁昭自然不能送入虎口。
“不如这样,我和阿昭住一间,师兄和裴怜山住一间。”
他的心思摆在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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