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王雪艳撒泼发横,人就冷不丁得被李治一把揽入怀里。
王雪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热惊得“啊”地一声儿。
此时,宫殿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上映出一片金黄却照不进这李治这看似亲密实为权益的角落。他压下心底的情绪,手在她脊背上肆无忌惮得一阵抚摸,又将唇瓣凑到她脸颊,嘴唇到脖颈处落下雨点般的吻,直亲得王雪艳咯咯笑了起来。
“哎呦哎呦殿下你这是…”
见王雪艳终于被稳住了,李治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再接再厉,又将嘴唇移到王雪艳的耳畔,说着甜言蜜语的情话。
宫殿里弥漫着一股暧昧气息,终于将这位满心怨怼,集骄娇二气于一身的太子妃哄得只剩下欢喜了。她嘴角扬起,苹果似得红润脸蛋上,虽然展露出破天荒的温柔,满意的笑容。可说出来的话,却一如既往地让人厌烦:“殿下早该这么做了!”
李治调整了下自己的气息,掩去了双眸中的寒冰剑影。他收紧了搂抱王雪艳的手臂,煞有介事道:“是孤的不对,该一回来就找十一娘的。不过,小别胜新婚,走了这两天孤还是颇为想念十一娘呢!”
心里却是在想,倘或孤怀里的女人是曦月该有多好!
曦月,你现下在哪里?在作甚?不知孤何时才能再见到你。见到了你,孤是该叫你曦月,月娘还是…
尽管那天,父亲亲口应允让武氏做更衣室的婢女。
但,父亲对武氏美貌的倾慕,也是一目了然的。甚至,李治能从父亲那听上去好像接受劝谏的话中,察觉到了父亲些许的不甘心。毕竟,武氏对于父亲来说外甥女这个身份,想一想就感觉太苍白了。
就在这时,一阵儿脚步声和“太子殿下”的呼唤搅乱了李治的思绪,也破坏了李治怀里的王雪艳原本美好的心情。
李治知道,来的人是他的贴身内官陈伦,想必这个时候过来,必然是宫里有了新情况。正欲设法哄走王雪艳,陈伦就已跨进永宁殿。此时,殿外的风悄然吹过,掀起一阵轻微的沙尘。
他微微蹙了下眉头问道:“何事?”
陈伦扫了太子妃王雪艳一眼,抿唇思付片刻后,斟酌了措辞隐晦地回应李治道:“殿下,宫里的燕妃有事求您。”
燕妃找他有事?哈哈,这个陈伦真是聪明得紧。
李治心领神会地朝自己的这位贴身宦官点了点头。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哦,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陈伦应诺,却步离开了他和太子妃王雪艳的视线。
瞅了一眼陈伦离去的方向,王雪艳回头看向李治不解地问道:“殿下,燕妃能有什么事非得求你?”
李治敷衍地一笑道:“必然是因为八皇兄的事情了!”他如何也不能将他与武氏之间的事情,如实告诉这位善妒乖张且背后势力雄厚,足以断他生死祸的太子妃。眉尖若蹙,心下暗付这到底会是什么事?
是因父亲不甘心放弃武氏,又改了主意要封她做嫔妃,她不知该如何自救?还是燕妃又想利用她的美貌固宠,将她献给父亲?
想得有些入神,王雪艳那尖锐的声音撞入他的耳膜,更显得犹如寒鸦叫嚣:“殿下,殿下!你想什么呢殿下!”
李治回眸看向她一笑,语调温存得哄道:“孤有些事需要进宫一趟,你先回去吧。今晚孤来你这里歇宿!”
语罢,便如期看到了王雪艳欣喜中,带着七八分得意的笑脸。
在离宫两日后的未时三刻,李治再次坐着太子的车驾从东宫的西侧门门洞进入太极宫。天色微微有些发沉,就像是一场风雨将要来临。
李治猜测的一点没错,当日经他一剂猛药下去,李世民对于武氏亦属于他的外甥女的说辞的确有所顿悟,觉得不好将其强留在身边当低等的嫔妃乱了人伦纲常,败坏了自己的名誉。
可是,李世民却没有即刻下达旨意,将武氏的名讳从待选才人的名单中剔除,依然保留了她候选妃嫔的身份。不但如此,他还时常前去燕妃寝宫歇宿。每次来,都能在燕妃的正殿内见到武氏。
看着武氏犹如九天仙女一样倾国倾城的脸蛋儿,窈窕若春柳般曼妙有致的身段,垂涎之心好似燃起的火苗势不可挡。
对于皇帝如此明显的欲望,武氏如临深渊,惶恐不已。
曾有几次,武氏选择在李世民来燕妃寝宫前一刻钟,偷偷跑去距离咸池殿很远的秋霜阁找徐慧里聊天。令武氏感到欢喜的是,每次前去找徐慧,徐慧都在自己寝宫抚琴等她来陪伴自己,竟无一次闭门羹。
年龄相仿的小姊妹一聊就上头,正好逃过了一次次皇帝的欲望。
就在李治进宫的前一天,为了能够达到在燕妃宫里宠幸武氏的目的,李世民来了个突然袭击。武氏见躲不过去了便横下一条心豁了出去。以前是为了自己,现在为了李治!
她跪在皇帝和燕妃面前,坚定又不失礼貌地说出自己心声道:“请陛下恕罪。奴婢深知陛下对妾的垂青,此乃妾身之荣幸。然奴婢之心,实不敢有丝毫僭越之想。妾入长安,只为求一妃嫔之名护寡母于武家欺凌之外,从未有过攀附龙恩之念。”
武氏拒绝皇帝陛下,言辞是这样的坚定不屈。然而,她腔子里的心,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刺骨的疼痛,冷汗也顺着额头一滴滴地滑落,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此时,咸池殿铜人灯架上的四十五盏灯的烛光摇曳不定,映照着众人的脸,让人有种置身地府一般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听闻武氏这番言辞,李世民的脸色瞬间阴沉,犹如风雨欲来的天公。他怒喝道:“武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几次三番躲避朕,拒绝朕的宠幸!你以为,朕不知你每次前去徐慧那里是为了什么!”
他几步跨到武氏面前,弯腰伸出手紧紧捏住武氏精美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直视自己,眼神中透着威严与压迫:“朕是皇帝,是天下之主,整个大唐皆在朕的掌控之中,你以为你能逃脱朕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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