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过鬼门关后,凌昊和冷云川依旧站在巨龟的背上,目不转睛地俯瞰着脚下。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仿佛从一个噩梦中抽离出来,又被硬生生地推回梦境之中。那是一条像一条从地狱深处延伸出来的道路,蜿蜒盘旋,仿佛没有尽头,消失在遥远的、模糊不清的地平线上。道路两旁的土地荒芜得令人发指,像是被时间和死亡彻底抛弃了一样。裂痕遍布大地,犹如干涸的河床,每一寸土地都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残破、焦黑,毫无生机。偶尔能看到几根枯黄的杂草在微弱的阴风中摇曳,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生与死的界限在这里已经模糊不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那种冰冷的气味像从古老的坟墓中钻出来,直扑鼻腔,叫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凌昊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他低头看着脚下那条诡异的道路,心里不禁一阵嘀咕:“这就是黄泉路?这么阴森?”虽然他听过不少关于黄泉路的传闻,但第一次亲眼所见,依旧让他感到心底泛起一丝寒意。眼前的一切比他曾经想象的要更为真实和绝望。

大地呈现出一种灰褐色,像是从远古时就一直存在的死地。地表上无数细小的裂缝,如同老者皱纹般密布,看上去像是承载了无数的苦痛与折磨。凌昊的目光掠过几块破碎的骨骼,那些骨头散落在路旁,仿佛它们曾经属于某个迷失的灵魂,最终化为尘土,永远被困在这片死地。一颗破裂的头骨在雾气的掩映下,发出淡淡的白光,仿佛那些已逝之人仍旧在注视着他们。那种凝视,仿佛带着难以言喻的怨恨与孤寂,令人头皮发麻。

道路上,挤满了成群的亡魂。那些亡魂就像一具具行尸走肉,他们的步伐缓慢而沉重,仿佛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在抽走他们仅剩的力量。每一个亡魂都低垂着头,像是被无形的压力压弯了脊梁,连直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他们脸上毫无生气,眼神空洞无神,仿佛所有的情感、希望与渴望早已被无情的时间磨灭。这些亡魂看起来瘦弱不堪,像风中的枯枝一样,一阵风吹来似乎就能把他们吹散。有些甚至是赤身裸体,皮肤干枯裂开,像久经烈日曝晒的泥土,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他们的脚步声单调而沉闷,在空荡荡的道路上回荡着,仿佛脚步声本身也已经失去了生命力。那种声音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生压抑,像是一曲无尽的哀歌,在空气中若隐若现。亡魂们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一步步向前走去,终点未知,未来无从知晓。每一个人都像是行走在命运的边缘,孤立无援,无法回头,也不敢停下。

凌昊紧紧盯着这些亡魂,心里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他经历过无数次战斗,见过无数人在他面前倒下,死亡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那些亡魂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了一个空洞的躯壳在机械地行走,失去了目标和方向,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完成这无止境的漫长旅途,最终被这条路彻底吞噬。

“他们……还是自己吗?”冷云川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语气淡淡的,带着一丝嘲讽。她站在凌昊身旁,目光冷漠地看着脚下的亡魂。她的表情平静得有些不真实,但凌昊知道,冷云川心里并不平静,这样的场景无论是谁,都会被深深震撼到。冷云川的冷静,是她在面对恐惧时唯一的防线。

远处的天际,一片混沌。灰暗的天空中夹杂着诡异的暗紫色,像是连时间也被冻结在了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永恒的停滞状态。那迷雾般的天际遮蔽了前路的尽头,浓雾翻腾着,像是要把一切生机与希望吞噬殆尽。那条路就像是通往未知深渊的迷宫,找不到出口,只能不停地走下去,直到彻底迷失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

道路的两旁,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奇异的花朵,它们与阳间的草木完全不同,这些花朵成片生长在道路的边缘,血红色的花瓣在阴风中摇曳,宛如在低声叹息。冷云川又想起阳间的传说,彼岸花只在黄泉路上绽放,象征着逝去的灵魂,花朵盛开时,亡者的记忆也随之消散。它们的花茎纤细,却坚韧无比,仿佛在与这片死地对抗。凌昊的目光也被这些彼岸花吸引住了,他隐约觉得这些花似乎充满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像是在引导着亡魂前行。可每一个走过的亡魂却依旧是垂着头,无视这片美丽的景象,仿佛这些花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虚幻的存在。

除了血色的花朵,道路旁还生长着一种诡异的树木,那树干呈现出一种深紫色,枝丫扭曲如同某种被禁锢的灵魂在挣扎。这些树没有叶子,只有光秃秃的枝干,枝条上挂满了黑色的果实,果实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烂气息,仿佛是亡魂的怨气凝聚而成,而随着一阵阴风吹过,树干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声,像是那些曾经在这条路上走过的亡魂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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