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一旦得其所爱,那么便会滋生不甘,死去意味着失去全部的可能性,意味着,遁入一片混沌黑暗中什么也感觉不到,我不想死,不想失去,我费尽一生,难得获得了爱情,但不配活着,直至死前的最后一刻,我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咫尺之遥,又好像隔着千万重山水一般,胳膊一轻便滑落了,我听到风吹树叶动的声响,听到大海的呼啸声,一切又回到了现实,我下坠,摔得四分五裂,而我的生命,别在这一刻结束了。
…
作家抿了抿嘴巴,说:“十七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初六而赴死,这样的爱情真的值得吗?我虽然不理解,但是我明白十七的哀恸,说她的爱是狂热也罢,迷失也罢,她才不会在意,又或者说,她才是那个最清醒的人,至少所有只是心甘情愿的在爱情里执迷不悔,遗忘了自己,留下了那一本《我们未曾遗忘》。”
“初六,真的太过分了。”紧握拳头的疯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他完全是在利用十七…”逃犯也冷冷的低语。
医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却说:“可是,你们还记得,那本书,《我们未曾遗忘》里,似乎有提过,他们在一起,互相的付出,热爱,在刚刚初六的故事里,也说过,在某个时刻,他们的确在一起幸福的生活过…”
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年,这个时候开口了。
“也许,答案在我的故事里。”少年抿嘴。
…
十七死了,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正在家中喝酒,曾经每个冬雪夜,她都会静悄悄的为我热上一壶酒,可是现在永远都不会了,我听完消息,手中的酒杯并没有停下,似乎装作无所歧视的样子,依旧不依不饶的喝着,我拼命的将酒灌入我的口中,那一晚我喝的烂醉。
我似乎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甚至不知道这个人在我心目中处在什么样的位置,是亲密爱人,又或者是同胞战友。
我自嘲般的笑了,哪有什么爱人和战友,在政治家眼里只有利益和权力,这些怪讨人厌的念头,在第2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也就烟消云散了吧,我以为,我可以将十七彻底的从我记忆中抹除的一干二净,事实证明,我做不到。
她死后的每个夜晚,我的内心都在哀悼,有些人死了,你可以为他立碑著书,再不济可以为他马革裹尸,而十七却不能,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曝尸荒岛,形销骨蚀。
多年以来,十七都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她和我在民众前扮演着温和得体,充满着政治抱负的完美夫妇,我和她虽然在一起分居两室,明面上她是掌管着国家实验室的医疗官,暗地里却是我暗中培养的杀手,一年前,我和她在一次实验中获得了一样生物武器,这是一种传播尤为迅速的病毒,传染率非常高,又具备狡猾的隐秘性,一旦发作,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宿主就会因呼吸衰竭而死去,最让我感到奇妙的是,近来,我没有发现原来对于这种病毒,有些人是可以具备免疫的,与病毒共生,不死不休。
想要掌控一个国家,需要的是权力,而想拥有权力,你则得获得武器。而这病毒将是我手中的剑,是我通向王冠的密钥。
“十七,如果这些病毒在军中扩散,你看会怎么样?”
那天,我兴奋的对着她说道。
而十七眼里却是一闪而过的犹疑,这份犹疑如同一根刺,深深的悄悄的埋在了我的心底深处,转眼病毒的研发已经在不断的验证试用中进入了尾声,可是,我却发现十七变得越来越沉默,她常常满怀忧伤,或是一脸伤感的独自躲在房间中,有的时候,我会在她的门前驻足良久,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可是我听到的,只有她的叹息以及笔尖沙沙作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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