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屋内空气瞬间冷了几分。婢仆们垂着头,脊背发凉,气儿也不敢喘了就怕遭到牵连。
“怎么不说话?”
“主子问话你却故意装聋作哑,这就是你们大房的规矩?”
话音一顿,孙氏又道:“还是说你心藏暗鬼,莫非挽丫头真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锦棠:“大小姐一心念着侯府,望二夫人明鉴。”
“私账难道是凭空生出来的吗?”
当年趁侯夫人裴氏病逝,除了管家权孙氏还一并接手了裴氏的陪嫁。
她说姜挽兄妹二人年纪小先替他们管着,直到今日这份资产还在她手上。
她管家又一向吝啬,各房每月花销用度都是按最低标准定的,逢年过节也不发赏钱。
姜挽手上既无买卖商铺,又无田产,哪来的私房钱置办这些?
锦棠解释:“当年大小姐意外落马,裴家舅父上京探病时给小姐留了间铺面。”
“这银钱来的绝对干净,大小姐绝没动用府里分毫。”
什么?还有间铺面?
她以为自己搜刮干净了,不料还有意外惊喜。
孙氏眼前一亮,可转念又沉下脸来。
“这么大的事挽丫头怎的不同我说?”
“信不过她二婶?”
“她这样不合规矩,哪有未出阁的姑娘私藏家产的道理?”
“等出嫁府里自会给她准备嫁妆,又不是不给,整这小心眼的算怎么回事?传出去都成了笑话。”
“你叫她明日把铺面凭契带来。”
锦棠:???
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羊入虎口,吃进去的铺子你会吐出来?
锦棠知道这些年孙氏捞油水贴补娘家,但她没想到孙氏贪婪无耻到这般境地。
也怪她死脑筋,只顾争辩,嘴快把铺子的事说出去。
“二夫人误会了。”
锦棠:“那不过是长辈关切小辈的心意,同过年封红一样合规矩,不存在私藏的说法。”
既然孙氏张口闭口规矩,那她就按规矩论事。
身为长辈婶子逢年过节不表示就罢了,还反过来抢侄女的,这又是哪门子规矩?
锦棠有些疑虑。
姜挽明知孙氏为人刻薄又见钱眼开,为何要在这种人面前露富?
是一时疏忽吗?
不待锦棠理清头绪,孙氏的巴掌便扇了过来。
孙氏怒斥:“贱丫头!敢在我房里教我规矩!”
锦棠被打懵了,只觉脸上火辣辣的,脑子空白一片。
孙氏第二个巴掌落下前,姜瑶及时赶来。
姜瑶一个劲给孙氏说好话,哄孙氏别与丫鬟一般见识,同时又给紫黛使眼色让她把锦棠带走。
到了廊下,锦棠才缓过神来。
紫黛安慰她:“二夫人平日掌家惯了,对金银事或有些敏感,回了清辉院你别告诉大小姐。”
紫黛又补充:“两位主子终归是一家人,想来你也不愿她们因此红脸吧。咱们当丫鬟的受点委屈没什么,要紧的事府里和睦,是不是?”
锦棠没吱声。
她让紫黛替她向姜瑶道谢,之后便回去了。
翌日清晨,姜挽醒来发现守在她身边的人是云桑。
姜挽疑惑:“怎么是你?”
“听这意思,小姐仿佛不想见奴婢。”
云桑打着哈欠解释:“锦棠姐姐身子不适,所以换我替她值夜。”
姜挽睡眠浅加上有惊梦的毛病,夜里总睡不好。
锦棠和云桑担心她夜里有事,于是二人提出轮流值夜。
姜挽更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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