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风呼啸着,刚下完雨的石板还是潮湿,而今夜注定就不是一个平常夜。
卫桑柠带着许敏之两人,身着黑色的斗篷。隐秘的敲响了鸿胪寺卿府的后门。
不过片刻,一个门童悄悄打开门将一个包裹递给卫桑柠道:“夫人,这是我家夫人给的盘缠,城门口,夫人已经求得家主打点好。”说着他又从袖口中拿出一个锦囊递给卫桑柠:“您带着这个锦囊去寻看守城门的守卫兵找一个叫昌宏的人,他会带你出城门。”
卫桑柠神色感激的接过锦囊:“替我谢谢你家夫人,望日后珍重珍重。”
门童点点头又道:“夫人还特地叮嘱,夫人一定要快,最好在天亮前出城。”
闻言,卫桑柠思及,脸色一变,便匆匆向门童告退。
果然,她刚出暗巷,身后一队黑衣人便悄然出现。
“人应该走了,追!”
在黑衣人消失后,从角落走出两人,他们身着黑衣,面带白色狐狸面具。两人双双对视一眼,看来跟主子料想的不错,互相默契点了个头,便也消失在黑夜中。
卫桑柠不敢有片刻逗留,童妗的话叮嘱倒是提醒她了。
今夜许家事出突然,这种种联系,都指着是宫里那位。
他这般不管不顾的给许家定罪,目的就是要钉死许家。那么许家一家的自缢唯恐拖延不了什么时间。
她只能争分夺秒的与西平王抢时间,抢一个逃命的时间。
卫桑柠面色凝重嘴唇发白,身上的伤口因为雨水的冲刷早已经泛白,但她却不敢停下脚步。
许敏之时不时的看向卫桑柠,想出声让她整理伤口,但看着神情压抑的卫桑柠,所有话都哽在喉咙。
倒是6岁孩童许尉卿开了口:“母亲,我们寻个地方,我们换身衣服处理下伤口再去城门口吧,这样不妥。”
卫桑柠闻言脚步一顿,她有些懊悔的皱紧眉头。
该死,一慌居然忘了,若是一身伤去城门,即便童妗打点好,也不一定出的去。
经过一个转角,三人的身影便消失了。
不过片刻再次出现时,卫桑柠换了一身深色的便服,原本披散的头发被她用簪子挽成马尾。
许敏之和许尉卿也换了一身青色便装。三人将包裹往背上一背便朝着城门口去了。
此时的城门口,三两个护城军作看守。
卫桑柠皱了皱眉,大脑思绪着怎么糊弄其他人,想着卫桑柠拉过许敏之在他耳边一边低语,一边把锦囊显眼的挂在许敏之腰间。
说完,许敏之一脸淡然走到城门口,双眼犀利道:“传西平王口令,严加防守以防许氏余孽出逃。若有可疑人员即刻抓捕。”说完他装作漫不经心的将腰间锦囊亮了亮。
那几个护城军立直身体,面面相觑,被这突然的命令搞得摸不着头脑。
许敏之内心也有些突兀,但双眼却是一横,扬声:“怎么你们想抗命吗?都有几个脑袋!”
几个护城军闻言,立马一颤高声:“是”
见人信了,许敏之刚要转身退去,时一个护城军眼球咕噜一转,突然拉着他讨好道:“大人,西平王可有说那余孽是什么模样啊,您仔细跟兄弟们说说,以防在不认识的情况下将人放走。”
说着那护城军仿佛不经意间点了点许敏之腰间的锦囊。
其他士兵也是投来炙热的目光。
许敏之瞬间领会,将那人的手甩开,面上不耐烦道:“听命令就是,哪来这么多废话!”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其他护城军懂了,这是西平王想自己立功,果然这些好处就是轮不到他们,士兵们眼中皆闪过一丝惋惜。
许敏之回到角落,将手中纸条给卫桑柠,上面写着:东南左街寅时收泔水的,卯时可出城门。
看完卫桑柠将纸条收好,带上许敏之二人就往东南街赶。走时她回头看了看摊位的角落,心中莫名的着急。
卫桑柠捏了捏手,嘴唇抿成一条线。三人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中。
就在他们走后,那对戴着狐狸面具的神秘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两人将手中剑上染的血擦了擦,显然他们刚才角落的巷子里经历了一场恶战。
“走吧,先护她出京再说。”其中一个扶了扶脸上的面具道
另一个人应声点头。转眼两人就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咚咚”五更天的打锣声响起,一辆泔水车从城门口缓缓驶出。
晨露晶莹的展露在草叶尖,东方一抹红色的晨阳也慢慢升起。
卫桑柠从泔水车爬出,看了看周围,四面环山。
有些陌生,她皱了皱眉,原本刚出城就该下来的,但是她去东大街时,恰巧看见了角落处的衣角。
所以她反复绕了好几圈才去东大街,想着更为妥当,也就一直等到泔水车停下。
而原本她料想圣上或者西平王应该会处理许家众人的尸首,她出了城门也刚好去乱葬岗蹲着。可眼下情形恐怕不容她回过头了。
想着,卫桑拧了拧眉,转身看着许敏之询问:“敏之,公爷还交代了你什么事?”
她问的直接肯定,卫桑柠料定老爷子不可能就只是让许敏之护他们母子出来,必然还有其他的。
既然不能回去,她就得知道眼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会让整个许家选择自缢为她和儿子谋取生路。
“这个是爷爷说,若是安全了就把这个给你,若是逃不出,就让我独自带着这个去淮南。”说着许敏之乖巧地就从衣襟处掏出一个极为精致的盒子递给卫桑柠。
卫桑柠眼神一闪,果然。她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两封封信以及一个金帛还有一个墨色麒麟玉佩。
两封信件皆是完好的,诚然许老将军收到信时完全没来得及打开。
卫桑柠看着其中一封信信封,眼眶逐渐湿润。上面赫然写着:“吾妻亲启”。
卫桑柠颤抖着手将信件取出打开,同时许尉卿默默移动着小身板,拉住卫桑柠的衣角。
卫桑柠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示意没事。她将目光转回泛黄的信件。
“阿柠,可安好?
我在这边一切安好,经一年之久,北境赤军虽勇猛,但我已经掌握他们要塞,此举必然将他们打回北境,至少未来十年绝不敢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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