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渐散,晨光熹微,天际边沿开始泛起鱼肚白,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沁人的清新气。

江晴知平时睡眠质量很好,昨晚却出乎意料的失眠了。

那个人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他产生异常情愫的呢?

是他说上车?

是他让她平时注意?

是他在开灯前让她先闭眼?

她百思不得其解。

五点半她拉着行李箱出门,天色微微亮,整座城市还在沉睡中,一片寂静。

路上有早起的环卫工人在扫落叶,哗哗作响,满地橙黄积叶,才知山河渐秋。

江晴知坐在车上,熟悉的街景在快速倒退,忽然开始莫名的期待。

即使没到早高峰时间,京市仍是堵车,这个城市就是这样,交通总是繁忙,人流总是如织,不停息,不止休。

车开在高架桥上,她看到了旭日东升,大地一片金芒,象征着开始,以及希望。

到了机场,刚下车,后方来车的唐荷也跟着下来了。

她戴着大黑超,骂骂咧咧走过来,“这都排的什么行程,七点多的早班机,机场离我家还老远,真是的。”

两人在候机室坐着,早起头脑有些昏沉,加上没休息好,江晴知喝了半杯咖啡来支撑精神。

没一会儿,浓度极高的精神刺激来了。

林司遇手搭着西装外套,纯白衬衫上的扣子没有全扣完,留了最上面的两颗,对比以往有几分随意,数日不见,他头发剪得稍短些了,显得整个人干净清爽。

那眉峰俊脸,一米八五的身高,气质清贵,裹挟着一股凛冽气息。

旁边有路人频频回头看他,窃窃私语,讨论是哪个明星或模特。

江晴知只远远瞟一眼,不敢再多看。

他眼神邃明如深渊,有种要把人吸进去的魔力。

近身来,她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不可抑地抬眼,对上那双眼眸,霎间,她像在森林深处中迷失了路,奔跑前方,蔚蓝天空一望无际,金黄落日在缓缓向下。

蓦然回过头,身后一片苍茫磅礴,他站在暮色里,不偏不倚,明朗地笑。

再抬首,那人已经拐进贵宾室。

唐荷看着那背影,痴痴地说,“林老板今天真是帅得犯规。”

江晴知笑笑,“谁说不是呢。”

从京市到平芜,两小时即可到达。

头等舱内,空姐蹲下来问他需要什么饮料餐食。

全程关怀问候。

他闭目养神,没有作答。

见状,空姐贴心地拿过毛毯。

“林先生......”

陡然睁开的一双眼睛十分冷冽。

空姐被他的寒光给惊到,犹豫要不要继续。

他扯过毛毯,吩咐不要打扰他。

方才他不自主地想起她的模样,蓝纹衬衫扎进长裤,扎起马尾,额前碎发几缕, 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初次见面那晚回去后,看了她的资料,年龄二十四,大二就考到专八,CATTI笔口译一级,法语和葡萄牙语都有C1,另精通西语,外语大学的优秀毕业生,曾拿下英文演讲比赛的全国一等奖,目前在京市资质前三的翻译公司就职。

履历还不错,就是平时有点冒失。

林司遇在飞行过程中一直阖眼,这一次的飞行,莫名心安。

醒来时,广播在发降落通知。

江晴知怔了会神,才恍惚这是在飞机上,那人在头,她在尾,隔着人,隔着阶级。

可却觉得,整架飞机好像只有他们俩人,在这万里高空。

坐摆渡车出到来时,林司遇跟平芜市书记在说话,他已经把纽扣都扣齐,别上了徽章,神情专注,恢复往常的一丝不苟。

他是这样的熠熠生辉。

正值饭点,叶书记接待一行人先到餐厅。

江晴知和唐荷到时,只剩一个座位。

“晴知,你到隔壁包间跟林总一桌吧。”

“好吧。”

可真是我的好师傅啊。

林司遇仿佛没有注意到她进来,一直在跟叶书记谈话。

待服务员进来,他吩咐要了杯柳橙汁,然后示意给她时,才恍然,原来他早知道她在。

江晴知尽量降低存在感,沉默地低头吃饭,只觉这柳橙汁分外的甜。

不经意瞥过去,他在喝水,微微仰起头,滚动的喉结,甚是迷人。

林司遇垂下眸,看见她仓促移开的目光,耳根子还有点红。

平芜在中部,气温要比京市高几度,江晴知回酒店后换了身休闲点的衣服,带来的衣物都是偏舒适,毕竟接下来是要在户外。

下午从郊区回来,江晴知去药店买花露水,碰巧遇到钟铭。

两人打了招呼,买好出门后,发现他还在原地,似乎在等着她。

“钟助理,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钟铭笑道,“能否麻烦江翻译帮忙把这药送到林总房间,刚才董事长找我有事,需要尽快处理下。”

原来这药是给他买的。

他怎么了?

但是她拿去给他,不太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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