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部分的景点,我们最后还计划去我当初参加过救援的那些地方看一看。那些村子,可能早已见不到曾经被洪水蹂躏过的痕迹了吧。
我凭着记忆,驱车前往曾经奋战过的地方,一路上,对于路边的景象,我真的是一点点印象都没有了。在市中心,那自然是高楼大厦的主场,到了外围的居民区,就都是没啥新意的居民楼,不过可能是因为宜昌的面积比较大,小区分布的比较分散。再往郊区开了一段,到了秭归县屈原镇的一个小村庄。应该就是这里了。我们把车停在了附近的一个汽车站外面,然后徒步往镇里走。
涟漪:这条河就是长江吗?
牧恒:是啊,这个屈原镇就坐落在长江的北岸,往前走走就是三峡水库了。
涟漪:这一片好像是有好几个叫“三峡”的地方嘛?
牧恒:你别说还挺容易搞错的,除了三峡,屈原景区其实也不在这个屈原镇。
涟漪:对哦,我们前天去过的那个景区才是真正的屈原故里好像。
牧恒:这里就只是叫“屈原镇”而已,和屈原本人有关的元素可能就不多了,不过三峡大坝倒是值得去看一下。
涟漪:我感觉电视上那种大远景视角,我们现实中应该看不到吧,这都需要到专门的地点去拍的,我们就沿着江边这样走走就可以了。
她只是说了“我们”走走就可以了,也没说什么吧,但是我就是憋不住笑了出来,我走到她跟前,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又把头低了下来,扶着她的肩膀,朝江边走去。
她看到我这个反应,也知道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内心的“涟漪”是不可能平复的。我看她的表情,似乎是一种很“满意”又“无奈”的样子,“满意”的是我对她的陪伴和照顾,“无奈”的是我又很难用语言表达我的感情。因为这几天走路走得比较多,当天我们已经有点累,走不快了。不过这种时候,就该慢慢地走嘛。
涟漪:当初的情形肯定很凶险。
牧恒:危险是危险的,不过当时毕竟不是我一个人在水里,有很多战友和我在一起。而且我们平时操练的强度特别大,不也就是为了这一刻嘛。
涟漪:对你来说可能问题不大,但是对于这里的居民来说就不一样了。
牧恒:当时我们做的呢,一件事就是在决堤的地方,把沙袋放上去,目的是为了阻止水流,当然这样做效果也是有限的,但是多少可以起到点作用。
涟漪:我好像看到过一张照片,就是好多人穿着橘黄色的背心站在水里面,这水看上去还很湍急的样子。
牧恒:你说的就是这个。另外就是我们会到村民的家中挨家挨户把帮他们转移。
涟漪:哦……你们当时有没有目睹那种……很骇人的场面呢?
牧恒:我知道你的意思……的确有死难者,把遗体转移到专门的地方也是我们当初要做的。
涟漪:……你们肯定对“悲欢离合”会有特别直观的认识。
牧恒:我曾经看到过这么一幕,一个中年男人,肩膀上扛了一个孩子,左手臂夹着另外一个孩子,右手牵着老婆,我们把救援艇开到他们家门口,当时水已经淹到那个爸爸的肋骨下角那里了,幸好他长得高,他的妻子跟在爷三后面。我们开的救援艇本身不大,所以我们本来在船上的几个武警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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