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个时节,才刚刚入秋,热夏的暑气尚且没有消散,到现在都还能想起余温包裹我的感觉。
“呼,呼,呼……”
我左手提着外套,右肩上搭着灰白色的书包,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面快步走过。“完犊子,迟到了。”
刚刚在楼下跑的有点太太快了,走过楼梯后,我一步一喘的。
微风拂在我的右脸,又掠过我的身旁,与我擦肩而过,我转头看向风吹来的地方。
秋天,它干燥却又柔情似水。
那天是高三开学第一天,我轻轻打开教室后面的门。
在未来,这里面会有我高三的结束语,还会有一个女孩正在短暂的等我。
“所有的同学,在晚自习上课之后,”班主任站在讲台上面,看我走进来,讲话声戛然而止,语调慢慢降低又话锋一转声音太高。“班级会投……李瑜?你怎么回事。才开学第一天你就迟到,你想干嘛?”
“呼~~”雨后的天气,闷热,本来就让我很烦躁。“对不起,老师,路上堵车了。”
“既然怕堵车,那你就再早一点来呀,算了,这次就先不说了,下次注意,先去那个空位置坐吧。”班主任的余光看我,给我指了最后的一个空位置,才终于停下。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面,越讲越起劲,甚至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下面的人
讲台下面有早已相识的人偷偷聊天,班主任都视若无睹。
这足足两个月多没有见的教室,不由得使我环顾一二,青春的气息洋溢起来,漫不经心飘入我的眼底。
本来高二的暑假只有一个月的,但是因为疫情,一口气放了两个月。暑假放的又爽又伤。
爽了我们,上了学业。
我们学校每一年都会调班,文科拢共有10个班,我两次都被分进闫丽娜的班级,这个老师志向远大,但后来的操作逆天。
这时的我还不知道,当我踏进去的那一刻,一切都在潜移默化的变化中,许多事情皆因此而起。
我走到后排的位置,放下书包,呼出一口气,缓了一会,才看清我的旁边坐着的同学,低着头,一只手拖着左腮。
(嗯?这哥们…看起来…好帅呀。)
这是谁呀?以前在这个学校没有见过呀,这又是哪个学校转来的帅哥,我去……别的城市来的?。
“哎,哥们,刚才,班主任说了点啥?”我轻声问到。
我看着他又再想,为什么他的头发可以留这么长都过了耳朵了。在开学前,我被剪掉了好多。
我头上还有细细的汗珠来不及擦,几根发丝粘在额头上,等着回复。我怕漏掉什么开学重要东西,我就问了一下。
这个学校,每年都要弄一些稀奇古怪的规定,比如教室里不准大笑只许捂着嘴。
“嗯?”她的语气冷漠的要命,一个字就回绝了我的问题。
虽然声音很好小,但是很娇嫩,声音传出来,深深的刺进我的耳膜。
我许久说不出话,我转过了头掩饰尴尬。
我去,这是个女孩,现在的女孩怎么都流行剪短发了。但说实话,这个确实有一点点帅,我都没有看出来性别。
“啊,抱歉,我没有看清。”
“那……所以老师说了什么?”我思虑再三还是转了过去,又问了一遍。
“别问我。”这次她转过去来,发梢在耳朵旁边垂着,眼睛半开半合,开着的眼眸被睫毛挡着,我看不清的眼中的情绪。“我也刚到。”
“嗷,你哪个学校的?我以前怎么明天见过你。”我一直问她问题,我当时以为她是高冷,但是后来才知道,她高冷的球。
“我一直都是三中的。”软软糯糯的声音,和她长相完全不服,长相一看就是高冷御姐,帅气女t。
再回过头,我偷偷的看了看她,她一只手托着下巴,脸慵懒的的倚在上面,越看越熟悉……
我仔细的回忆着我高一高二时的记忆,哎~我靠,原来是她,她是……
还是高一的时候,我们的语文老师总是喜欢拖堂。
我坐在靠近走廊的窗户下,每次都会看向窗外,有一次我望着窗外阴沉的天气,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她就扒在这一楼的栏杆哪里看风景。
我问同桌:“范姐,那个帅哥为什么老站在那里?”
“张颖?人家是女孩呀。唉,李瑜!你好好听课别看外面,再看我告老师了啊。”
“嗷~转过来就是了。”
(张颖,张颖……这个名字在我脑海中循环往复,连老师说下课都没有听见。)
我当时很想去认识一下她,但是我有点害羞,我也不敢去过去问,就一直憋在肚子里,一直到上到了高二才结束,虽然常常看她,但是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可能她都不知道我。
到了高二,中间过的那个暑假,让我好像完全忘记了她,她在我的记忆中没有留下丝毫的印记,如同过雨烟风。
我打开回忆,一字一顿:“张……颖?”
“你认识我?”……
放学后的洛都第三中学门口—
我站在学校门口对面商店那里等人,看着落叶随着车流起舞,一辆半挂驶过,带起了整条街的金黄灿烂。
“鲤鱼……哥,我来了,老师第一天拖堂了,等久了吧。”一个女孩跑过来。
穿着一身朴素的校服,上衣领口外翻,手缩在袖子里面漏出一点指尖,倒是显得校服有点大,高马尾呈现出令人艳羡的头发,两条鲶鱼须遮住两侧脸颊,笑容总是挂在脸上。
“琬琬?你要造反?”
我伸手掐住她的后颈,晃了两下,她疼的弯下腰。
“三天不打……”
她是我邻家的小妹妹李琬,我们一起长大,但她比我小一岁。在父母那一辈的时候就是很好的朋友,我一直都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
她家有钱的很,但是家里人管她管的少,我父母就命令我,照顾她。
“不揭瓦,不揭瓦,疼。”李婉没有刚刚的傲气凛然。
“叫瑜哥,不准叫鲤鱼,没大没小。”
“瑜哥,瑜哥,放开,疼。”她用力想掰开我的手,但是力气太小,两只手只能紧握我的手腕。
“开学第一天,看给你飘的。”
我松开手,她一挣脱往后一跳,跟我拉开些许距离,怨恨的看着我。
她揉着后脖,委屈着脸,开始批判哥哥:“我哪有你飘呀,看看你单手插兜背靠墙,我刚出来还以为是三中校草,走进一看,才发现是你。”
我被她的言辞气到了一点:“你再叫唤?狗年都过完了,你还出来叫唤?”
这时,我才看见李婉右耳垂上的耳钉,银色耀眼,落日的余晖正好照射在上面,闪闪发光,很显眼。
我一时看的呆愣了一会,口中准备说教她的话,憋了回去,我才意识到,没发现她已经长大了。哦,不对,我是没发现自己也长大了。
我收回了准备说的话,语气稍微温柔了一点:“你的耳朵上?你怎么打耳钉了,这么闪。”
“嘿嘿,好看吧。”李婉特意把耳朵斜过来凑近我,眼里尽是得意。
“丑死了,没有当时的某人一半好看”
“咦咦咦,别自夸了?”李婉又凑近了一点,看着我。“哥,你高一的时候不是也有吗?那时还挺好看的,现在耳洞都快愈合了。”
“滚蛋,别跟我提这个,一提就烦。”
“哟哟哟,不就是当年阿姨给你打了一顿嘛,怎么,怕了?”
我将握紧的拳头凑到她眼:“闭嘴,小心我也给你揍一顿。”
“切,我这个耳钉,可是我妈同意了,我才打的。”
我刚握起拳,她就赶紧捂住自己的头,见我松开了,才放下。
“阿姨同意就同意呗,管我什么事,你要是再在我面前炫耀,我就把你耳朵揪下来。”
她拍着我的肩膀讨好我。
“好了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哥哥,快走吧,回家一起打游戏,我带带你。”她把书包从肩上放下。
她家里人常年不在家,基本上都是在国外做生意,家里都是她一个人,从我上初中开始,就一直都是我陪着他上下学的。
到现如今,她也来到了我这个高中,我就不用再放学的时候拐到,家的反方向去接她,这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
“嗯,快点,我先送你回家,一会还有事。”我提起她的书包,放在自己肩上。
“你要去哪,还要出去吗?”
“我有个朋友请我吃饭,一个暑假没见了,我要去聚一聚。”
“啊……我也想去。”
“那都是我兄弟,你去那里干嘛,看你的幼稚动画片?还是讲述你人尽皆知的第一次被甩的恋爱?”
“我想去嘛,没和哥哥去过外面,想去见一见世面嘛。”她张开一双大眼睛,抿着嘴,看着我苦苦哀求。“到时候出门在外,也不会给哥哥丢人嘛。”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不时的用脑袋点点头。“行吧行吧,一起。”
我带着她走到学校南面的一家饭店。
包间里面只有六个人,刚进去就和我打着招呼。
“呦,瑜哥,这哪新谈的女朋友?没见过呀。”
我护着李婉走过去,挡在她身前:“滚,这是我妹妹,别用你那眼神看我。”
李婉今年高一,这才开学第一天刚来这个学校,他们当然不认识。
“鲤鱼,可算来了,过来坐。”一个吊儿郎当的男生叫住我。
他是我的好朋友,玩的最好的一个。
“王哲,你个狗东西,暑假都去哪里了,开学才回来。”
我径直走过去,看见他一旁有人,直接走过去,踩着他的凳子腿。
“我一直在洛都,哪也没去,只是有一点小忙而已。”
王哲翘着二郎腿一只手随意散下,另一只手搭在另一个人的肩上,他俩做的很近。
我视线顺着胳膊搭向的地方。
张颖一只手托着下巴,一直在看手机,没有注意刚来的人。
“鲤鱼,这是我女朋友,追了一个暑假才追到。”王哲看着我在看张颖,连忙给我介绍到。“颖颖,这是李瑜。我好兄弟。”
张颖并没有多说话。
“哎呦,你什么大事,原来是去追女朋友去了,哈哈……”我连忙打趣到,缓解尴尬。
“你们一个学校的,以前认识吗?”
“额,今年我俩一个班的。”
张颖只是斜眼看我一下,“还是同桌。”说了一句话就又转回去了。
“巧了,这不巧了吗?鲤鱼,以后还多照顾颖颖。”他打开两瓶给我递了过来,“来来来,今晚咱俩好好喝一顿。”
我接下,喝了一口放在桌子边。
李琬拉了我一下,靠近我的耳旁说“哥,别喝太多,我不想抬着你回家。”
“哟,你妹妹?”
“嗯,表的。琬琬,这是王哲,我好朋友。”
“王哲哥好。”
“好好,会喝吗?”王哲又拿了一瓶,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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