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琛被晚间的山风一激,清醒过来,“坏了,大家伙在睡觉,要是听了店家的话紧闭门窗,都要中招!”说着撕了一块衣服袖子,蘸上冷水捂住口鼻,冲进去叫人。叶渡清如法炮制,跟着他一起进去。

严以琛跑到二楼一看,机灵的徐崇已经把不少人叫起来了,张猛杨虎架着晕乎乎的费征雁往楼下走。严以琛和叶渡清挨个踹门,把还没醒的人叫起来,让他们到室外的院子里去。

喊了一圈,严以琛有些顶不住了,跑出去缓一会儿,顺便点人头,“还少谁没出来?”

费征雁一拍大腿,“哎!宁王人呢?”

严以琛大惊,宁王住在三楼的天字房,刚才还没来得及上去呢,这会儿不会出点什么事吧?

正欲去寻他,陆骁用布条掩了面,背着一人出来了,正是宇文奕宁。烟气是自上而下弥漫的,他在楼上似乎吸入的更多,此时昏了过去。

费征雁心惊肉跳的,看陆骁掐他人中,又用冷帕子擦他的脸。过了一会儿,奕宁总算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在什么人怀里,那人脸挨得还挺近的,于是抬手就是一大嘴巴子。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费征雁做出赶人的动作,都快走都快走,你们啥都没看见。

奕宁看清楚眼前的人是陆骁,赶紧把他推开,自己坐正,尴尬极了。陆骁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心说这一巴掌还挺有劲,看来没事。

这里没外人,费征雁对奕宁说道:“我说六殿下啊,李护卫刚走就有这种事,你还是快让他回来吧!你这出点什么岔子,老夫担待不起啊!”

“这不是没事吗。”他头还是有点晕,揉着太阳穴。“客栈被人下了毒?”

叶渡清刚才运起轻功上房,此时取下来五个火折子形状的东西。“这个放在屋顶被揭开的瓦片旁边,那烟气就是它点燃后散发出来的。”

严以琛拿一个过来,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嗯,就是这味道,香的人头痛。”

“我们也是闻到这股味道才反应过来。”费征雁仔细瞧这东西,感觉像大号的线香,“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头晕了,要不是护卫们来的及时,老夫也得晕过去。”

“大人,我把店老板拽出来问了,他和伙计们也差点中招,应该不是他们搞的鬼。”杨虎像拎小鸡一样拎着掌柜的,掌柜的吓得瑟瑟发抖。费征雁点头表示知道了,看来设下迷烟的另有其人。

“六殿下没察觉这气味吗?怎会晕倒的这么彻底?”严以琛问宇文奕宁。

宇文奕宁觉得有些冷,拢了一下衣服,笑道:“我没有嗅觉味觉,如何发现的了?只感觉睡意很浓,有些晕眩,就闭上眼睛了。”

没有味觉?难怪他刚才光吃菜不吃饭,原来是根本尝不出有咸味,只能尝得出辣味,毕竟辣是一种痛觉。严以琛觉得这简直是酷刑,要是让他一辈子吃饭尝不到味道,那还不如死了算了,顿时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宇文奕宁。

陆骁听了这话,眼神一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多亏陆骁你,反正你现在在隐藏身份,不如李护卫不在的这两天里,你给宁王当护卫得了,要不老夫的一颗心总悬着。”费征雁说。

奕宁想抗议,但又没有反驳的理由,毕竟刚才是陆骁把自己救出来,还平白无故挨了一个嘴巴子。

陆骁自然没什么意见,还是那副样子。

徐崇跑回来,说:“大人,我们把窗户都打开,烟气不一会儿就散了,现在回去室内应该没事。”

“这烟究竟是谁放的呢?吸入之后并没有致命,很奇怪。”叶渡清问。

“有人不想让我们在南诏查案太顺利,这估计是一个下马威。”奕宁好多了,站起来说。

“今晚留些人守夜吧,不可放松警惕。张猛,你挑几个机灵的,在这周围多巡视。”费征雁部署任务,“其他人接着回去休息,不能让居心叵测之人如了愿。”说完,他就让其余人回去,趁现在还能睡,赶紧睡个囫囵觉。

众人都回了,奕宁还站在院子里,他头痛未完全好,想要再吹会儿风,但觉得冷了点,打了个寒战。

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突然落到肩膀上,奕宁回头看陆骁,不太想要他的衣服。但陆骁的手已经缩回去了,他也不好脱下来塞给他,只能先披着。

“你怎么还不回去?”奕宁看了一眼陆骁脸上若隐若现的巴掌印,问他。

“我现在是你的护卫。”陆骁说话慢吞吞的。

奕宁叹了一口气,向客栈走去,陆骁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直到他进屋,把门关上。他站在门内等了一会儿,听到陆骁好似是回去自己屋子了,这才把肩上的衣服拿下来。衣服上的温度已经消散了,他随手把它丢在桌子上,重新躺上床。过了一会儿,又撅着嘴坐起来,把衣服挂到门口的架子上。

陆骁在隔壁,侧耳听着这阵动静,也躺上床,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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