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好清台镇在何处,李无二趁着夜色连忙往回赶,幸好这两座城之间倒是没有相隔多远,五六个时辰之后就见到了清台镇的城墙。
今晚上的月亮格外的圆,一路上倒是借着月光好走许多。看清了城墙上方的牌匾写着‘清台镇’三个大字,这下李无二才放心翻过城墙,依照着脑中路线找到了李有才的府邸。
趁着府内守卫没注意,李无二便是进了宅子,刚走到自己的门口,就看到隔壁李洺月的房间还亮着灯。
想着这丫头怎么还不睡,就是踮起脚来到了窗子旁,刚要推开窗户看看这丫头怎么还没睡,就见里面李洺月出声问道:
“是二哥吗?”
李无二听着李洺月的声音中有些惊疑,感叹了下李洺月竟然能发现自己,倒也是大方的推门走了进去。
一推开门,就见满屋子点满了油灯,李洺月缩在床榻的角落里,身上裹着被褥,满脸警惕的看着门口。
见推门进来的是李无二,李洺月顿时撇开被褥,光着脚丫跑向李无二。
扑通一声便是冲进李无二的怀里,双手紧紧环在他的背后。
李无二被李洺月这一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低头见李洺月光着脚丫,就抱着她一步一步的蹭到床前,便是开口说道:
“去床上待着,地上凉。”
“好。”
李洺月很是听话的上了床,只不过下半身上去了,上半身依然没有撒手。
李无二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说道:“你这么抱着我怎么办啊,你就让我这么站着啊。”
这么一说,李洺月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但回手就拉着李无二上了床,依然是扑在他的怀中。
李无二被李洺月这黏的有些无语,但感觉到李洺月有着莫名的执念,倒是轻轻的搂着李洺月,抬起手轻柔的敲打着她的后背。
不多时,怀中的李洺月便是在李无二的臂弯中缓缓睡去。
又哄了一会儿,见她睡的憨实,便是一点一点的往外挪着。
就在快要离开被窝的那一刻,那原本熟睡李洺月突然伸出一只手拽着李无二的衣襟。
“你也要走吗。”
“不是,我去拿个被。”
“可以不走吗。”
“我不走,我就拿个被。”
可不管李无二如何解释,李洺月还是紧紧的抓着,怎么也不肯放手。
“你知道吗,那天我本与母后说好的,明明说好的。可是母后她骗了我,她为了保护我把我关进密室,可是我不想啊。”
“在密室里醒过来的时候,那里面好黑,黑得我看不见任何东西。我好怕,我好怕。”
李洺月整个人蜷缩在李无二的怀中,眼中流出的泪水打湿了他前胸的衣衫,那颤抖着的娇躯,仿佛就如那日她在密室里这般的无助。
“我知道父皇母后的用意,我也知道我不能死,我知道...我知道那日之后..我便是再也见不到了。”
“无二,你知道每次只能吃一点点的干粮和一点点水的感受吗。你知道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点一点数着时间的感觉吗。你知道四周没有一点声音,每时每刻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感觉吗!”
李无二:“我...”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知道干粮吃完了,水也喝光了。我在黑暗中不断的想着,想着复仇,想着把那吴国皇帝的头颅砍下,我喝他的血,食他的肉,折他的骨!”
“我恨啊,我恨他狼子野心,侵我国土。我恨他心狠手辣,杀我亲族。我,我恨我无能,只能靠在角落里蜷缩。”
“我好想我父皇抱抱我,好想母后陪陪我,好想有谁能跟我说说话。我还不能死,我还不能死,我还不能死....”
李洺月在怀中声嘶力竭的发泄着。痛苦,恐惧,无力,煎熬。这种种情绪无不刺痛着李无二的心神。
“无二,你知道每天晚上我听着你的呼吸声我有多安心吗,在寂静的黑夜中,不再是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种安心感,是我渴求了多久的感觉,你知道吗。”
“你每次喂我吃饭,我真的好高兴,虽然我表现的很凶,但是我心里真的好高兴。”
“无二,我好想以后都能躺在你的怀里。”
感受到李洺月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李无二也是松了口气,双臂紧紧拥抱着李洺月,轻柔的拍着后背,嘴中也是哼起歌谣。
“风儿摇,月儿笑
娘的宝宝要睡觉
树上的鸟儿想要抱
草里的蛐蛐儿吵着要
它们织好了小花儿被儿
送给宝宝睡
我的乖宝宝
他坐着月儿摇
小小的星星围着他
盖上了白云袍
我的好宝宝
他要睡着了
躺在娘的心怀里
娘亲给你唱歌谣。”
一句句的哼唱,安抚着怀中可怜的灵魂。
这一次,李无二没有走,就这么轻声的哄睡怀中的月儿。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李无二便是睡眼朦胧的被李洺月拉起来吃早餐。
吃完早餐,又被李洺月拉去与李有才商议要事,只不过李无二去了也是在一旁倒头就睡。
中午吃饭亦是如此,晚饭也如此。
“今天睡的还好吗?”李洺月放下手中碗筷,看向一旁早已吃完,闲着没事抬头看天的李无二。
“你说呢。”李无二无奈的回着,今天他自己算了算,来来回回醒了不下五六次,这能睡的好就怪了。
“谁让你夜不归宿,还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好了,老实交代,这两天你跑去哪了。”
李无二喊下人端过来了一壶茶,自己倒了一杯,便是胡同地道,岷绝山匪,还有呷枫城的听闻说了一遍。
“所以说,你是准备去参加那个青武大会吗。”
李无二点了点头:“嗯,我看那个星月榜挺有趣的,想看看那上面的人都是什么水平。”
“出门在外不能好勇斗狠。”李洺月皱着眉头警示道。
“我?我就是去看看,又不是生死决斗,算不上斗狠。”
李洺月看着李无二散漫的性格就有些担心,便是说道:“出门在外要小心谨慎,那些什么江湖人士,鱼龙混杂,不要轻信。”
“嗯嗯,我知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都行吧,也不着急。那个什么薛景华说还有四个月,搁这到铭泽山也才不过两月多的路程,一月后走也来得及。”
听闻此言,李洺月原本失落的心情顿时好转了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一个月,你可不能在跟我玩消失。”
李无二点了点头,说道:“放一万个心,走的时候一定跟你打招呼。”
“那这次就罚你天天都陪我,时间嘛,就一个月。”
李无二看着李洺月在那自言自语,诧异的问道:“你在跟我说话?”
“对啊。”李洺月看向李无二认真的说道:“罚你陪我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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