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还没有收到他打来的电话或者他发过来的短信，未来垂眸看向手机，有些失神，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的。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凭他现在的身份，知道她的电话，轻而易举。　　“未来，我们去吃饭，你走不走？”　　“不用了，我约了朋友吃饭，你们去吧。”未来把手机收回自己的口袋里，天色微暗，大概他也就是随口一说，自己却当了真而已。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情，到楼下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家，开出一段距离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未来又把手机丢回到口袋里。　　刚打开门，yam就走到她脚边，未来屈身把它抱到自己怀里。坐在玄关，沉默了几分钟拿出手机重新打回去：“喂，刚才有事没接到电话……好，半小时后见。”未来长叹了一口气，开灯给yam换了水，又给它倒了猫粮，伸手摸摸它，拿起车钥匙起身到车库。　　未来到的时候沈白显然已经到了许久，未来摘下口罩看向他：“沈白你到底要说什么。”　　“未来，先吃饭吧，有什么想吃的。”　　“沈白，我没那么多时间，你有事直说。”　　沈白看向面前的人，她就直直的看着自己，眼神没有丝毫闪躲，脸上一幅不耐烦的神色，忍不住叹气，伸手想要盖住她的手，未来皱眉收回自己的手，沈白拿起桌上的酒杯轻晃了一下：“未来，你不适合娱乐圈，这个圈子太乱了。”　　未来忍不住笑：“沈白，你未免太看重你自己了，你一句话，我就得退出这个圈子？没错，我是为了你回国，可你既然说了我们没可能，那我也不会来烦你，以后也希望沈先生自重。”说完未来起身打算离开，他还是这个样子，下午也好，现在也好，以前也好，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就这样自顾自的决定。　　纵使是为了她好，她也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　　沈一行起身拉住她，撞倒的玻璃杯摔倒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听到她说的话，一种叫作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未来，你不要和沈一行走太近。”　　“沈先生多虑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需要你帮我来决定。”转身拨开他的手，起身就走，未来的车开的飞快，感觉自己憋了一口气喘不上气来。　　灯红酒绿的世界，繁闹的音乐把这里同外面完全隔了开来，这里没有人会注意到她，未来摘下口罩，坐在吧台不知道喝了几杯酒，伏特加顺着喉咙流下去，有些灼烧的感觉。　　“小姐，一起喝杯酒？”　　未来皱眉，低声骂了一句学生时代常说的脏话，转身就往外走。其实她还没喝够，只不过酒吧鱼龙混杂，她又不熟悉这里，有人开始搭腔，情趣已经被破坏也就没有再逗留的理由。　　外面的风吹到脸上有些寒意，肆意走在街上，七拐八拐的就走了广场上。　　未来开始觉得有些不对，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涌向她，不是除夕夜，没有理由有这么多人。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未来突然意识到他们认出了自己。未来有些仓皇的退后，但人全都在靠近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不知道谁伸手推了她一把。脚下的细高跟，站不稳，一瞬间什么思绪都涌了上来。　　突然旁边发出一声巨响，众人都看了过去，未来赶紧从人群里挤出去，还来不及喘一口气，腰上一股力就把她带到一个人怀里。她记得这个味道，没有惊呼出口的时间，她就所意识，有些模糊恍惚的意识，未来想要抬头确认自己的想法。　　但显然拥她入怀的人不愿意，快速的拥着她往外走，直到打开车门把未来丢进去。没错，丢进去，未来微微有些吃痛。一抬眸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吃吃的笑，伸手想要碰他：“沈一行，你不是在横店么？”　　沈一行脸色有些难看，推开她的手：“你一个人去那里干嘛，你不知道刚才那样有多危险。”想起刚才的情形，沈一行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未来自己也是后怕的，刚才她差点站不稳摔倒，又差一点喘不过气来，不过眼下看到的人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忍不住想笑。　　沈一行自然不会说他今天根本不用去横店拍戏，也不会说他今天就呆在原来的家里无所事事，也不会说他是特意出来找她的：“未来，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见她不上心的样子，语气又加重了一些，声音也提上去，面前的人却像是没有察觉他的怒气一样，没有一点反应。目光潋滟，脸色微微游戏绯红，伸手想要摸他的脸，还发出浅浅的笑声。　　今晚的空气里有着醉人的酒意。　　电话响起，沈一行微微转头接起电话，“怎么样，妞找到了么？”听着电话那头的嘲弄，又看了眼身旁的人沈一行有些头痛，笑着开口：“找到了，我不去了，你们喝，有时间聚。”　　“阿行，你别生气。”未来歪头笑着说道。　　沈一行一愣，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自己说的话开口：“你叫我什么。”未来觉得自己的脸又红上了几分，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醉了，胡乱的伸手，这次沈一行没有推开她。伸手放在他的脸上，她的手冰的不像样子，他的脸有些发烫，未来傻傻的笑道。　　“未来，你刚才叫我什么。”不知道她是不是醉了，又耐心的问了一遍。　　“阿行，你喜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好不好。”　　“好。”沈一行觉得自己也像是喝了酒一些，有些醉意。　　今晚空气里有着醉人的酒意，带着沁人的甘甜。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像是面对一个小孩子，故意的或者说刻意的，哄着她。　　未来缩回放在他脸上的手，笑着摇摇头：“阿行，你带我去喝酒好不好。”　　“不行，我要开车送你回去。”　　“那，我们去你家喝酒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意大利面，我今晚都没有吃饭，特别饿。好不好，阿行。”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再叫他名字的时候，她的鼻音发的有些重，绵软的滑过他的心，抓不住的感觉。移开看向他的视线低声应了一句：“好。”沈一行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禽兽，车径直开回了景安公寓而不是开回他原来呆的地方。　　人一旦想入非非，心就变得燥热起来。　　一路上，未来很安静，安静到沈一行都以为她睡着了，一转头就看见她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沈一行伸手盖住她的眼睛：“未来，睡一会，到了我叫你。”未来应了一声，沈一行收回自己的手，未来转头看向窗外却没有闭上眼睛。　　摸不清的思绪，混乱的，杂糅的，未来自己也不明白。　　沈一行开灯，未来已经换好了鞋子自然起身往客厅里走，沈一行也换好鞋子，把她的高跟鞋放到自己皮鞋旁边，不禁扬起笑意，这样好像也不错。抬眸看向坐在客厅里的人，笑意更甚，她已经习惯在这里的感觉。　　“我去煮面给你吃好不好。”　　未来坐在地毯上，整个人趴在茶几上，玻璃质地的茶几，凉凉的感觉，让未来觉得舒畅，伸手晃晃手指：“我先喝酒，然后你去煮面条。”　　“好。”沈一行把她从茶几上扶起来，手穿过她的腋下，轻轻一抱把她安放在沙发上。从冰箱里拿了几罐无酒精的啤酒给她，看她眯着眼自己查看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生出几分心虚的感觉，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什么，索性她没有说什么，拉开易拉罐头开喝。　　“阿行，你要把我安全送回家，我想在自己家睡。”　　沈一行一愣，倒是有些庆幸刚才的决定，还好没有看开车去那里，伸手摸摸她的头：“好，我保证一定安全送你到家。”　　一个人在厨房，一个人在客厅。微微一偏头就可以看到未来的背影，她倒是很安静，偶尔可以听见她喝下啤酒的声音，沈一行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于是决定不再看她。等到把意大利面捞出来放到锅里，沈一行轻声叫了一声未来的名字，没有回应。　　关火开门，远远地看见未来侧躺在沙发上，沈一行走近她。有些好笑，闭着的双眼，睫毛戳到她的脸颊，嘴巴微开，鼻孔正肆意的呼吸着。沈一行轻声叫她：“未来。”　　“嗯……”似睡非睡，一转身躲到沙发里去。　　沈一行有些无奈，干脆抱起她打算往楼上走，走了几步想起她刚才说的话，她倒是想的清楚。抱着她开门，看了眼玄关放着的高跟鞋，干脆的移开视线往往楼上走。　　“未来，你家密码。”　　口齿不清的说了六个数字，沈一行脸色微变没有说话，按下密码开门进去。第二次来访，抱着她上楼，楼上还是第一次来访。把她放到床上之后，看着她那张小脸，沈一行伸手碰碰她的脸轻声说道：“自己不卸妆还画什么妆。”　　起身到浴室拿了卸妆水，直到看到那张素净的小脸露出来，沈一行才露出笑意。拿热毛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她的脸，愣了几秒钟，俯身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轻声念道：“劳务费。”　　未来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头有些痛，昨晚酒喝得太多了，多得她都觉得记忆有些模糊。想起来有些好笑，自己似乎梦到沈一行了，怎么可能，他明明在横店拍戏。等到未来看到自己手机里的那条短信时，未来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自己那些错乱的记忆片段是真实存在的。　　短信里沈一行说因为片场设备有问题，所以他去横店之后又折返回来，未来也没多想，至于他是怎么看到自己的，未来倒是有些好奇，却也没有问他。起身到浴室准备洗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发愣，昨天自己亲手化的妆，她可不相信妆会自己消失，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想法。　　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温柔。　　收到何云发来的短信，江岸和李明日都要再见她。未来扬起唇角，真是一个不错的开头，想起昨天广场的情形，虽然不是一段好的记忆，但好像，她，未来，真的红了。　　再见到江岸，还是和昨天一样，一见如故的感觉，看上去比她还要小的年纪，未来暗暗猜测大概和她家未时一个年纪。　　“还有一个人要来。”江岸怕她等得不耐烦开口道，自己倒是先皱起了眉头。　　“没关系，江岸，你多大。”未来轻晃桌子下的脚，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昨晚喝了几杯伏特加，倒让她回到以前的感觉。　　江岸倒是不在意：“你要泡我？”　　未来浅笑，没想到他说出这样的话，微微晃着头，倒是起了几分想要逗弄他的心思：“如果我说是呢。”　　“是么，那你喜欢比你年龄大的还是比你年龄小的。”　　“我喜欢你这样的。”未来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说道。　　江岸笑笑不再开口说话，心里的判断多了几分，如果说今天非要见一面的原因，那就是他没有办法决定其中一个女主角由她和另外一位谁来出演，现在好像心里有了答案，过了一会开口：“未来，合作愉快。”　　未来一愣，突然之间变得正经了起来，搞得她之前像个流氓一样，但仍旧是从容不迫的伸手：“合作愉快，江岸。”　　相比起同江岸的见面，李明日称得上二次试镜，实际上它就是二次试镜，未来坐在椅子上，有些漫不经心，她穿了一身英伦服饰，活像是一个高中生。看着自己对面坐着的人，沈白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过了几秒又移开，未来觉得好笑，轻笑了一声。　　旁人不解，但沈白明白她是在嘲弄自己。　　“未小姐，觉得这部戏如何。”没想到李明日一开口竟是先问了未来，未来低眸：“只看到几个片段，我不敢妄下定论。”李明日又问了旁人几个问题，最后又绕回到她身上：“听说未小姐还去试镜了江岸的电影？”　　江岸同李明日之间除开新老两派交替，更是东家的竞争，未来点点头坦然回答：“是。”　　“那未小姐觉得我们之间谁更胜一筹？”　　未来刚想开口回答，就看见沈白看向自己的视线，未来扯扯自己的嘴角，心下有些烦躁：“导演你应该知道我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出于保密原则，我不能透露任何有关江导电影的情况，包括对他电影的评价。”　　李明日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旁人看向未来的眼神也是变了几变，未来倒是乐的轻松，仅凭几张纸没办法判断一部剧，但那几张也让未来明白，至少她不适合这个角色，还有就是李明日，不喜欢她，而且是非常讨厌的那种。　　“未来，刚才……”　　未来忍不住叹气：“沈先生，我真的不明白，你究竟想要干嘛。”　　沈白愣了愣，未来和昨天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人，让他觉得陌生：“你想出演这部电影么，我……”　　“沈白，你是打算侮辱我还是打算帮我开后门，昨天让我退出娱乐圈今天又想来帮我，我真的搞不懂你，沈白，我真的看不透你。”　　“未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未来微愣，柔声说道：“沈白，你没有伤害过我，就当做我们不认识不好么。”　　“像以前一样，我们像朋友一样相处。“停顿了许久低声说道，”我只不过想为你做一些朋友的该做的。”　　“我明白了，但沈白，我是演员，我靠的是演技不是资本。”未来耸耸肩不再和沈白纠缠，不知道刚才他们两个的对话旁人有没有听到，未来忍不住叹气。　　沈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那种颓然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他们之间，巨大鸿沟，无法跨越。他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故作的倔强的表情，他看着她蹲在地上吃便当的样子，他看着监视器里她淋雨的模样，他都想拥她入怀，可是他不能，他没有资格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