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莞倒是有些同情这长公主,墨国女儿家的亲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哪个不是遵从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许清莞又想到了自己,幸亏许思安疼女儿,自己若不松口许思安定是不会强硬安排,心里又有些庆幸。再转念思及那长公主竟然属意方恒之,许清莞脑海里一道修长又张扬的身影一晃而过,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景玄泽被景暮雪一闹,面色沉了下去,望一眼景暮雪飞奔而去的身影,一拂袖转身回了书房。许清莞偷偷看在眼里,琢磨着还是不要进去触霉头的好,却没注意院子里四皇子景玄南的目光始终在自己脸上打转。待景玄泽回了书房,景玄南慢慢行至许清莞身边,微微垂下头压低声音轻笑到:“今晚来明月湖寻我。”

许清莞一愣神,那嫡仙一般的男子却施施然挥袖而去了。

等入了夜,许清莞还琢磨着四皇子那句话,本是该再郑重道一次谢,可那人话也说得不清不楚,明月湖那么大,什么时辰在何地寻他,许清莞哪里知道,干脆也就抛之脑后,洗漱干净了蹲在厢房里一脸苦相的描着大字。

明黄色的烛火轻轻跳跃着,那朦胧的烛光洒落在女子洁白细腻的肌肤上。女子的发丝随意的在脑后挽起,肩头上散落了不少,愈发的显得清灵动人。女子双眸耀若繁星,认认真真的盯着纸面,一笔一划的慢慢写着,刚刚落下一个点,便被远处一阵悠扬的琴声扰乱了思绪,活生生的把那点拉成了一瞥。

许清莞看看笔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这个字写坏了,估计明日太子又是一通训斥。许清莞有些不甘心的重新抽出一张纸来,正待落笔,那琴声却似金戈铁马般滚滚而来,高亢而激昂,扰得许清莞几次都下不了笔,只得有些气恼的将笔搁置一旁,走到窗边趴在窗台上朝着那琴声的方向远远望去。

东宫有围墙圈着,那弹琴之人自是看不到的,不过却能判断出大致的方向是来自明月湖。许清莞托着腮听了一会,忽的反应的过来,这莫不是四皇子在喊自己出去?踌躇了片刻,许清莞摸了摸脸,想了想四皇子那仙人之姿,总觉得将脸抹黑了过去有些亵渎,反正估摸着四皇子已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许清莞也就懒得再藏着掖着,素着一张脸悄无声息的摸出东宫,直奔明月湖而去。

景玄南依旧是盘膝坐在上次碰面的长廊处,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如蝶一般翩翩飞舞,时而快得令人眼花缭乱,时而又静静悬在半空之中。那声声的琴音直击入人心深处,许清莞身子斜倚着柱子,听得如痴如醉。一曲终毕,许清莞仍然久久回不了神,直到那抚琴之人轻轻开口,才眨了眨眼睛,立直了身子。

“来了?”

许清莞点点头感慨到:“四殿下的琴技真是出神入化,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景玄南淡淡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许清莞坐过来。许清莞也不客气,大踏步的走了过去,一屁股挨着景玄南坐下,抬起头来一脸倾佩的望着景玄南说到:“我若有四殿下琴技的万分之一,也不至于被我爹天天嫌弃了。”

景玄南随意的拨着琴弦问到:“哦?你爹是谁?”

许清莞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

“莫非太子殿下未曾告知四殿下?”

景玄南摇了摇头。

“我只听雪儿提及二哥遇刺那日,你被送进马车为二哥止血,其余并未多问。”

许清莞偏着脑袋想了想,怎么也不忍心瞒骗这温润如玉的男子,遂老老实实的交待到:“我爹是户部尚书许思安。”

景玄南垂下眼眸思索片刻,又抬起眼帘问到:“你这名头我倒是有所耳闻,你此番进宫来是为着替二哥疗伤?”

许清莞轻轻点了点头。景玄南便不再多言,漫不经心的用指尖划过琴面,目光却游离远方,似在沉思又似茫然。许清莞也不知如何搭话,轻轻抿了抿双唇,衣袍下的一双秀足悄悄的绞来绞去,难得的有些局促不安起来。沉默了良久,才微红了脸呐呐到:“刚才那首曲子很是好听。”

景玄南的目光柔和了起来,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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