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扰得山间的树林叶子乱颤,四川以山高路险闻名,但在川北的顺庆府境内却并无多少高耸的山峦,但却也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倒是以连绵不断的邱林地带居多。

不过青牛山却是例外,是白羊镇远近闻名的大山,山高百丈,林密树高,经过无数山民的开采和探索,上山的道路早已不存在所谓的崎岖,青牛观位于青牛山前山的半山腰相对平坦的一大片平地上,再往上走就要通往山峰,虽然平时也仅有猎户出入,但毕竟人迹罕至,路就不那么好走了。

就在此时,观前的小路上一阵鸟飞莺叫,一群人缓缓自下而上,只见走在最前方的便是那官船上的老者,只不过此时的他并没有穿那件绯色锦鸡官袍,而是着一件锦布长袍,神情也从船上的那种不怒自威转变成了和蔼可亲,倒像是一位出游的富家翁。而在老人的身旁依旧跟着那位中年男子以及他的小孙儿,周围则被护卫环绕着。

待一行人来到道观大门前时,见道门并没有大开,只是虚掩着,中年男子便上前一步,拉起道门上的铁环,轻扣大门。

“咚,咚,咚。”铁环清脆的撞击声在空气中响起,少刻,虚掩的大门从内打开,一位穿着青色道袍的八九岁小道童走了出来,见门口围着众人,似吓了一跳,不过随即镇定下来开口问,

“请问你们找谁?”

青牛观在这人烟稀少的青牛山上,民间百姓多信佛,道门信徒较少,是以香火不旺,平素少有香客烧香拜神,而且又观来人气势不凡,无女眷陪同,便断定他们应该是来找师父虚风子的,便开口询问道,

“我们找虚风真人,就说学生徐可求前来拜访,麻烦你通传一下。”富贵老人越众而出,来到小道童面前轻轻拱手道,

小道童闻言,又是上下打量老人一番,随即转身小跑而去,不多时,观内又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人未至而声先到。

“贵客啊贵客,巡抚大人怎么有闲暇到我这简陋道观来啊。”顺着声音,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道袍,头发花白,但精神颇佳的老道士出现在大门前,却正是上午才给了李野和小胖子两次合计四十两银子见面礼的老道虚风子。

翠云楼外同李野和小胖子分开后,虚风子也没有了喝花酒的心思,回了青牛观,想着只待明日便去青牛村和赵家庄收徒,不过却没想到,自己曾经的学生,如今已成了四川巡抚的徐可求这时前来拜访自己。

“院督,十多年不见,你老身体还是这么健朗。”老人听到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脸庞已爬上的几丝皱纹都笑了开来,又见虚风子出来了,连忙上前深施一礼,

“巡抚大人,你这可就折杀老道了。”虚风子赶忙上前托起徐可求行礼双手,将其扶了起来。

“院督,你可就别再取笑仲得了,你还是同以前一样称学生为仲得吧。”徐可求听得虚风子称其为巡抚大人,立即坐苦笑状轻声道,

“好吧,仲得,我们就不要在这里站着了,还是先入客房坐下再聊。”随即虚风子将徐可求一行人迎进了青牛观,虚风子和徐可求平齐走在前面,中年男子和小男孩紧跟着,几人一路前行在虚风子的带领下朝着东厢房而去,待路过大雄宝殿之时,徐可求停下脚步笑着道,

“既然入得观中,自然还是要先拜祀一下三清。”

于是,一行人进入大雄宝殿,在三清像前上了三炷香后,再随虚风子到了青牛观的东厢房,几人分宾主落座后,此时已经有道童奉上茶水,两人又是寒暄了几句,徐可求便分别指了指身边的中年男子介绍到,

“院督,这位是懋和的第三子,朱子达。”

“懋和的儿子啊,不错不错,看你气息内敛,步伐沉稳,想必武艺不错,应该是刚迈入小天位吧,没想到懋和也是书香世家,到出了你这样一个修武的儿子。”虚风子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又不乏感叹到。

“多谢虚风真人夸奖。”朱子达闻言站起来向虚风子行了一礼,然后再轻轻坐下,心中同时也感叹虚风子高深莫测,只是一眼便看出自己的武学境界,而至于虚风子,自己却如雾里看花,怎么也看不透虚风子的深浅。

随即,徐可求又指了指一旁的小男孩说,“这是我家老大的长子,徐立轩。”同时又唤过一旁的小男孩,“轩儿,过来。拜见虚风真人。”

“轩儿,见过虚风真人。”小男孩立刻起身,在虚风子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好孩子,快起啦,不错,不错。”虚风子看了看面前的小男孩,是真心觉得不错,随即伸手就朝怀中摸去,想要取出十两银子,不过手才碰到怀中银票,脸色一僵,嘴角有些抽动,似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随即抽出手,解下挂在腰间的一块玉佩,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起身,但并没有立刻接过玉佩,而是望了徐可求一眼,见他点头,便接了过来,然后退到了一旁。

随后两人又是品茶寒暄,又是聊了几句家长里短,随即虚风子沉吟了半晌,开口道,

“如今书院可好?”

“哎,院督,自从十年前,你退出嵩阳书院后,东林党已经完全把控了嵩阳书院,如今把书院弄得乌烟瘴气,招收学子不论品行才能,只看出身,更有甚者接受银钱贿赂。”徐可求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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