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静了片刻,直到吆喝声划破天空。

呼出的热气化成白烟袅袅飘起,随遇抿了下唇。“我先回客栈了。”

没等北余有反应,她说完转身就走。

北余无奈拍拍脑袋,怎么感觉越弄越乱了。

在此之前,他还特意去请教了井邪,他说:“如果我说我要走了,我应该怎么开口随姑娘才不会生气?”

井邪先是愣了两秒,然后慢吞吞的说:“请她吃好吃的。”之前在东隅,弟子之间有矛盾了,都是用吃的解决的,哄人也是。

北余就听信了井邪的话,因为出门带的钱用完了,他还去当铺当了他身上的玉佩,这才凑齐了一些钱。

不过现在看来,原本有所缓和的关系好像又被他给弄僵了,失策呀失策!

第二日清晨,随遇先一步离开了,只交代掌柜将两瓶药交给北余。

北余接过药瓶,心情五味杂陈,好像,他忽略了什么。

“井邪!”

被北余这么一唤,井邪吓了一跳,茫然的看着他。

“随遇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从他醒来后,就发现随遇不对劲,气息混浊,脚步虚乏,他也试探过她,但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可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这些天,随遇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之前他以为她是生气了,仔细想想,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井邪蹙眉,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他摇头,“在浔山,随姑娘只是受了一些小伤,随姑娘脸色之所以那么差,是因为她一直操劳师兄你的病情,都没好好休息过。”

北余轻笑,“可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也许可能随姑娘真的在隐瞒什么,可她不说,肯定有她的道理,不过,我相信,随姑娘会照顾好自己的。”

井邪说完,抬头悄悄看了他一眼,北余微垂的眼下,长睫阴影遮在眼睑上,阴影比夜色还浓。他嘴角抿得有些紧,隐约蹙起的眉心,莫名显出几分彷徨。

“知道了,走吧!”

北余不知道,井邪悬了一颗心在万丈高空之上,就这一句话,够他死里逃生好多遍。

五日后,榛阳。

北余二人被拦在门口进不去,万分无奈的坐在一旁想着对策。

这榛阳山脉巍峨高耸,连绵百里,峰峦起伏,最高有七峰,高耸入云,平日里只见白云环绕山腰,不识山顶真容。

还有,外门人士进榛阳,无请荐信不得入内,北余他们来的匆匆哪有什么信呀。用法术给廉缺传信,却是半点音讯也没有,北余心想,他不会还对他有芥蒂吧?

好在,廉大公子终是没忘了他们,两个时辰后下山来接他们了。

“廉大公子,你要是再不来的话,我和井邪就要露宿街头了。”北余没有骗他,请随遇吃了饭后,就没剩下几个钱了,再加上这几天的开销,是真的没钱了。

廉缺嗤笑,“你们又没有提前通知我,再说,你好歹也是东隅的大弟子,怎么这么一副穷酸样,说出去都给东隅丢脸。”

北余反驳,“我们东隅那是节俭,你这种公子哥是不会懂的。”

廉缺不屑,带着他们上了台阶,“你是节俭,最后还不是要我这个公子哥来解救。”

北余刚想说什么,就被一个狂妄的声音打断了。

来人一身金边白衣,本是很好看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显的格格不入,走路的姿态还真是六亲不认,后面跟着三五名弟子,看起来也很嚣张的样子,北余心想,这榛阳的人都这么傲娇的吗?

那人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北余公子呀,怎么,你还有脸来这里,是来跪求沈公子原谅吗?”

经过浔山一事,各门各派都知道舟山先生所收的弟子是沈习远了。于是,各种各样的故事版本也由此传开了,北余和井邪这几天在来的路上,听到的版本就有六十多个。

廉缺开口,“方铭,你不去巡视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关你的事。”

方铭道:“怎么不关我的事,有客来访,自当是要好生招待。”

说着,就向北余靠近了,廉缺挡在北余前面,“要招待也轮不到你来招待,我劝你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方铭歪头看着廉缺,“我当然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过我记得大师兄以前不也很讨厌他吗?这会怎么就护着他了?”

廉缺白他一眼,“我有必要同你交代这些事吗?你不配也没有资格。”

“你……”方铭紧捏拳头,五官因愤怒而变得扭曲,“大师兄,辱骂同门的罪名可不小,你确定要为了北余和我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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