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能通过痛苦认识自己。——尚塔尔·托牛

自从发现了这个小红点,陈一派开始坐立不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在门口加了两把椅子抵着。她又打开窗户确认了下,这高度应该没人能上来。

洗澡是万万不可的,换衣服也算了。当务之急除了学校的事儿,还得找个住处。

鉴于克爱蒙这个城市和自己缘分已尽,加上野鸡大学大多集中在趴黎。那就在趴黎找个地方住吧。

她打开搜索引擎发现了一个叫“新欧罗巴”的论坛,里面正好有不少转租信息。

想想野鸡大学的学费得有3000欧,比预计的公立大学一年600欧的注册费足足多了2400欧。一下就掏空了陈一派的内裤。

住宿的预算原本每月只有400欧,算下来现在只能租一个每月200欧的房间了,不然本就不多的生活费就所剩无几了。

200欧折合成华夏币是1400元,这价格哪怕在上京也租不到什么好房啊。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把价格区间调到了小于等于250欧。真的有房?!在趴黎18区,离她看中的野鸡学校好像也不太远。看照片房间挺新的,还能拎包入住。

唯一的缺点是,这是个上下铺的两人间,意味着她得和另一个女孩共处一室。这对于在大学早已住惯了六人间的陈一派来说,根本不是个事儿。

机不可失!她赶紧联系了贴主,一问房子也还没租出去。陈一派马上跟对方说房间她要了!明天一早就搬过去。

大概是时差的原因,也可能是小红点儿的原因,陈一派穿得比出门还严实地干躺了一晚上,压根没怎么睡着。

终于熬到天亮了,她给常风发了个信息,感谢他的帮助,自己已经找到新的住处今天就搬过去。家里大门钥匙藏在门口的脚垫下面了。

出发前她写了一个感谢小纸条准备留给未能谋面的常风舅舅,只是一抬头看到那个小红点还在闪,瞬间一个满脸油光,道貌岸然的油腻猥琐大叔形象出现在她面前。于是气呼呼地把纸条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愤然离去……

刚一下楼就遇到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是个黑人大哥,还很友善地帮她把行李箱搬到了后备箱里。

一上车,陈一派毫不犹豫地向他甩出了问候四件套:

Bonjour, ?嗨,你过得好吗?

Tres bieoi?我很好,谢谢,你呢?

moi aussi,merci.我也是,谢谢。

翻译成英文就是那个人手必备的技能包:

Hello, how are you。

I‘m fihank you and you?

I‘m fihank you.

出租车司机毫不示弱,也向陈一派发送了司机经典三连击:

你是哪儿人?来玩儿啊?希望你喜欢这里。(法语)

一通尬聊过后,陈一派得出了结论,全天下的套路都一个样。

一路上她也没能好好看看趴黎美景,因为又要忙着给房东发信息,又要查学校的口碑。没错,野鸡大学也有口碑之说的。

“我们快到了。”(法语)司机指指前面。

车停下的时候,房东阿姨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陈一派马上一脸笑容。

“32欧”(法语)司机指了指计价器。

陈一派心在滴血,马上安慰自己,反正就这一次。以后就住这哪也不去了。

额,该不该给司机小费啊?要给多少合适?算了,给他50,看他找多少给我。

陈一派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司机接过50欧钞票,说了声谢谢,微笑看着陈一派,露出一排大白牙。然后……没然后了?

大哥,你倒是找钱啊。陈一派也一脸微笑看着司机,还扎巴扎巴眼。

“你们……没事情吧?”在车外站了好久地房东阿姨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假笑博弈。

陈一派只好作罢,毕竟行李还在人家车上呢,又安慰自己说,这辈子你也只配宰我这一次!

“刚下飞机啊?”房东阿姨笑得花枝乱颤,看上去大概50多岁,但身材保持得非常好,一身旗袍配短短的卷发,很有东方韵味。

“嗯。”陈一派应付了一声,心里还在为多付的18欧元难过。

司机把行李搬下来之后还热情地朝她们挥了挥手,道了声:Bonne journee。(祝你们一天好心情。)然后上车一脚油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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