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颓丧地低下头,把手中的保温杯还给了那个现在只会张大嘴的护士,花束柄则放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上。

“闫医生,你没事吧?”男家属问了句,身子却又往后缩了缩。

我转过身,双手捂住小腹往前走,我做不了什么,我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了。

“闫医生?”女护士又尖声叫了句。

我被迫停了下来,闫绪出现在我身后,他将白大褂裹上我的腰腹处,随即将我抱了起来。

他依旧一言不发,我也不说话,他走得很快,抱着我朝电梯走。

我看着他,眼眶觉出湿意,他虽然面无表情,可他掩藏不了眉间的憔悴,他应当许久没睡了吧,眼眶下是一片青色。

“求你,”闫绪用力按动电梯按钮,低声对我道:“别哭。”

他请求我,可他不看我,我眨了下眼,眼泪珠子便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电梯里挤满了人,闫绪看了眼便转过身选择和我一样去爬楼梯。

他虽然抱我很紧,可我还是被颠簸着,这感觉像是坐旋转木马,我很喜欢游乐场的这个娱乐设施,可我只坐过一次。

“阿绪,我不欠你什么了,”我揪住他的衣领,小腹太疼,以至于我说话时禁不住倒吸冷气,可我还是接着说:“真好啊。”

他的步子停了停,已经到了十五层的楼梯间,他站在门边,迟迟不推开门。

很久之后他才说:“不,你欠我的,欠我一个家。”我竟然从他的声音里隐约听出了哭腔,这不好,一点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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