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兽斋斋主李青山稍稍挑眉,堆满笑意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诧异。
他自然也看到了那束嚣张至极的刀光,感受到了那片刀光中暗藏的至强刀意,心头一惊,他在原地轻声嘀咕着:“传言神院中来了一位少年用刀高手,拜入了周教习门下,莫非就是这位?”
站在一旁的边之唯听到了这句话,眼神微寒,轻轻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当众显露刀光,引人注意,想来也只是为了炫耀,说到底就是一个不谙世故,只知道争狠要面子的毛头小子,能成什么大事?”
李青山有些意外,心想这使刀的少年哪里惹到你了?
被你说的这么不堪。
周例外却在这时开口:“成不了大事的毛头小子都能把你最得意的学生砍个半死不活,这么说的话,白夜行那小子怕是最终一事无成了。”
李青山闻言恍然大悟,才想起前两天卓星辰一直往藏书楼中去探望白夜行,问过后才知道白夜行是与一位少年争斗时身受重伤。
当时他还纳闷神院同龄一辈中有谁能伤的了白夜行,卓星辰也不肯多说,现在才知道原来就是周教习的那位学生。
果然英雄出少年。
李青山心中赞叹,同时也多出了一些忧虑。
原本四位圣人之后已经是玄武榜之争中难以跨过的四道坎,现在又多出了这把刀。
卓星辰的路,怕是不好走了。
边之唯听完周例外的话后嘴角一扯,冷笑道:“你的那位学生阿刁行事嚣张,从不知道低调,这次江山社稷图中,卓星辰一定会找到他,而且听说那位剑圣传人百里断江和他也有很深的过节,哼,希望他这十年能过的好……”
李青山闻言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心绪有些矛盾。
片刻之后,他接过边之唯的话说道:“星辰和白夜行那小子关系一向不错,若是放在往日里,他肯定是要为兄弟出头的。只是此次争榜意义重大,关乎到神院的名声和他自身的证道机会,我想他应该不会乱来。毕竟,在他身后,还有来自圣地的那几位对手,他们才是神院真正需要关注的对象。”
这句话刚刚落下,周例外便看了一眼李青山,眉眼渐渐展开,他说道:“难怪卓星辰的出息比白夜行大,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他们两个自身天赋的原因。今天听二位之言,才知道原来是他们各自的老师之间的差距太大。”
这句话情绪分明,不需要深究,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
周例外说完这句话便将眼神收回,身姿不动,面色淡然如初,他看也不看边之唯,只是昂着头,带着居高临下的傲然和冷漠。
李青山连连摆手,连道周教习谬赞了,他的嘴角似笑非笑,有些惭愧,但更多的还是骄傲。
他朝着边之唯那边躬躬身,抱拳致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边之唯自然是满脸怒气,眼神中怒不可遏。
尤其是看到周例外平静淡然的模样,以及李青山兔死狐悲般的歉意,他更觉得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偏偏他又无可反驳。
打不过,骂不过,他能怎么办?
这位天地神院藏书楼的管事人憋着一肚子怨气,新仇旧恨放在一起,心里疯狂诅咒阿刁在江山社稷图中被人围殴致死。
此等气魄格局,和天地神院西苑的张妈妈倒是有的比。
与此同时,就在这三个人于玄武榜前互相较劲的时候,那束本已隐没的凛冽刀光却是再度而起,由地面直上高空,在天边拖出了足足数百丈的光芒,然后便直接从众人眼前掠过,径直闯入了那条天地之间的笔墨大道之中。
刀光过处,有一道人影惊起。
那人身穿一件破烂粗糙的麻衣,头戴一顶笠帽,腰间别着一个深红色的酒葫芦,若不是他手中提着的那把古刀之上绽放出来的刀光足够耀眼,弥散出来的刀意足够吓人,单论这样的打扮,便会容易被人误以为是江边小镇来的乡野村夫。
那人纵刀而起,人在空中时,他还刻意的掏出腰间的酒葫芦长饮一口酒,故作潇洒般压低了头顶的笠帽帽檐,在空中摆出了一个足够拉风的饮酒姿势后,便随刀光入笔墨大道,化作一片耀眼的惊鸿而去。
留给在场的千万修士一个洒脱不羁,神秘万分的背影。
李青山看着刀光之后的身影消失在江山社稷图中,忍不住拍手叫好:“一刀一酒,只身向前,这才是少年英雄该有的气概。周教习,你这学生可当真了得!”
周例外点点头,他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说道:“这句话倒是中肯。”
边之唯撇撇嘴,一言不发,眼中神色很是复杂。
此时人群之间也不再安静,开始纷纷扰扰,很多人正在猜测那位随刀而起的饮酒少年究竟是哪门哪派的后辈。
有人感受着那道当空而过的凛冽刀意,竟然将其与唐国的那位高总管联系在了一起。
甚至有人猜测,那位带刀少年就是高之叶去势之前留在人间的私生子,所以独得其毕生刀意,有些荒唐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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