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一刀两个鸟人!田迟看着自己的杰作,洋洋得意。

那张让已经掉过头去,看着段珪双眼像死鱼一般凸起,脸上一片灰色,黄泉路上竟然还能与此人作伴,真不愧是多年的同伙!苦笑一声,浑身的力气渐渐消散仰天倒下。

无神的眸子还在努力的凝望着天边自由飞翔的白云,想着家乡的云朵也曾经那么的洁白,自己却已迷失在这繁华的京都中,多少年没有再回过家,张让心中一声长叹,嘴唇紧紧闭上,眼前渐渐灰暗直至一片漆黑。

……

宋词云:明月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中平六年九月,大将军何进身死,中常侍张让、赵忠等人及何进弟何苗、母舞阳君也同样命赴黄泉,将军府、皇宫中一片哀嚎。

雒阳城中却是鼓舞欢欣,纵然如今尚在灵帝的国丧期间,但十常侍的覆灭终于让人们看到了大汉天空中短暂的晴天。哪里还会顾及那早就该死的汉灵帝的丧期,纷纷点燃爆竹走出家园,或于街巷载歌载舞,或上青楼饮酒作乐。

雒阳开阳大道,侍御史府。

王允得意的看着王黎,满脸的欣慰:“德玉,虽然这次你等并未能救出大将军,但是你等能够当机立断,及时将十常侍一网打尽,阻止雒阳骚乱,居功至伟,你果然不愧是我王家的千里之驹也!”

王黎饮了饮手中的酒,摇了摇头道:“二伯的教诲孩儿一直不敢忘却,但此次雒阳之乱,黎以为还未到最后的时刻,结局未必便如我们所想所希望的!”

“唔?你的意思是还会有所变故?既然如此,你且不必说破,看看老夫是否能够猜中?”王允若有所思,拍了拍手,一宫装丽人端着一方石砚和笔纸进来。

只见那女子明眸皓齿,冰肌玉骨,亭亭玉立,端着石砚静静的立在一旁。有西施之姿貂蝉之貌,昭君之容贵妃之态,好似一朵力压群芳的海棠,冠绝百花的牡丹,生的果然是倾国倾城闭月羞花。

咦,这二伯府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小娇娘?王黎看着那女子心中升起一丝疑虑:“二伯?”

王允见王黎一副吃惊的表情,不由哈哈大笑,捋了捋颔下长须笑道:“此乃老夫义女,并州的任红昌。昌儿数年前随舅姑由并州入京寻夫,过冀州之时正值黄巾乱起,舅姑身死,昌儿一人辗转数百里方至雒阳,幸为老夫所救,因而任老夫作了义父!

数月前,老夫曾荐昌儿于宫中出任管理宫中冠冕女官貂婵,因十常侍之乱,昌儿避乱出宫,如今一直居于老夫府上!”

貂蝉?任红昌是貂蝉?原来这就是貂婵!王黎心中猛地一惊,抬起头看着那静立一旁的任红昌,脸上已有了敬重之色。

清朝金圣叹在点评《三国演义》的时候,曾经评论道:十八路诸侯不能杀董卓,而一貂蝉足以杀之。足见其谋,其勇,其忍和其忠!

当然,我们不说貂蝉巧施连环计而除董卓,单说其一弱质女流能够自荐董贼之枕席而心怀天下,便能让多少忠臣义士汗颜,这样的女子又哪能不敬?

王黎默默站起身来,接过貂蝉手中的纸笔放在桌上,拱了拱手道:“红昌既为伯父义女,便为黎之小妹。今日得小妹奉笔之侍,兄必有所报,翌日小妹若有用得愚兄之时,一封书信即可!”

王允和貂蝉及王晨诸人俱是一顿,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王黎,不过侍奉用笔而已,至于这么郑重其事?

更何况还是一女子而已!

堂下众人的目光王黎暗扫眼底,也明白众人眼中的疑惑,哂笑一声却并未理会众人,径直将纸裁成两截又递了一支笔过去道:“二伯,可还要猜上一猜?”

“如此有趣之事,老夫岂能落于你后,索性也姑且学你等疯狂一把!”

王允哈哈一笑,接过纸笔在纸上笔走龙蛇,未几在纸上轻轻吹了一下,却见王黎早已搁笔,拿过王黎身前的半截纸一瞧,脸色渐渐阴沉起来:“德玉,果真会这样吗?”

王黎点了点头,默然无语。

王晨及王盖、貂蝉众人见二人陷入沉思,起身将二人所写之物摊开放在众人眼前,只见王允的纸上写着两个字:新安。

而王黎的纸上赫然只有一个“董”字,银钩铁画,力透纸背,仿佛一条恶狼张牙舞爪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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