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富波城下十里外的曹操大营一片喧哗。朱灵领着数千名将士明火执仗的在通向城池的方向挖壕沟建工事,大有一副要在此定居的架势。

大营的背后却是格外的安静,也格外的昏暗。

直到子时三刻,一支近两万的兵马趁着夜色悄悄的离开,营中稍稍有些喧闹,转瞬却又恢复如常,就像是谁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一块小石头荡起一层层涟漪后再平静如常。

营外两三里处的小道旁,两名黑衣人头顶一蓬枯草紧紧的贴在石头上,一动也不动,看上去不但与夜色融在了一起,和那石头连在一起也算是天衣无缝,除了两双映着火光和影影憧憧的曹操大军的眸子外,仿佛死物一般。

等了大半个时辰,火光渐渐湮灭,大军也渐渐远去。

那二人相视一眼,从石头上爬起来,双脚轻轻一蹬,亦如两只蝙蝠一样消失在夜色之中。

两刻钟后,蝙蝠已经出现在富波县衙之中。

郭嘉听了二人的汇报,朝张辽和李典笑了一笑,示意二将在一旁坐下:“成大事者往往能够忍常人所不忍,曹操和刘备都是天下少有的枭雄,他们的性格中也刻入了忍耐这一品质。

所以,当初刘备得了徐州,程昱一席话便让曹操放弃了兴兵复仇的念头;而不久前刘备袭取弋阳大败于禁,曹刘二人矛盾愈发剧烈,同样也因为陈留郡王的伪诏放弃了这种仇恨。

他们俩就像躲在乌龟壳中的王八一样,总是在主公背后不时的捅上一刀,却又不敢正大光明的来一战。因此,要对付他们,就必须打破他们的龟壳,让他们之间的仇恨最大化……”

“军师,虽然主公常说吃亏是福,但我怎么瞧着每次都是曹操在吃亏,难道他还吃上瘾了吗?”郭嘉刚顿了一顿,正准备喝一口水,张辽已经接过话题笑道。

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郭嘉急忙擦了擦嘴角接着说道:“文远虽然促狭,不过,曹刘这几次交锋的确都是曹操一个人在吃亏和隐忍。要论天下脸皮的厚薄程度的话,刘备居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曹操要与他比不要脸,除了甘拜下风还能怎么着?

你们仔细想一想:主公的清河,陶谦的徐州,刘表的蔡阳甚至曹操应该得到的弋阳,哪一个不是他‘借’或者‘偷’来的?就凭他帐下万余人马和关张陈三人以及徐盛,能打下来吗?所以说遇上这样一个对手还屡屡吃瘪,曹操也只能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张辽和李典放声大笑。

郭嘉也笑了笑,继续说道:“当初徐州之事,曹操本欲打着他父亲高太尉的旗号借复仇拿下徐州,却不想那陶谦竟然引刘备为奥援放刘备入城,最后更是直接将徐州交到了他的手中。

后来弋阳之时,主公明面上已经和曹操达成了协议,只要曹操不参与中原之事便将两郡让于他。结果,刘备又在主公的暗中默许下悄然将弋阳据为己有。

如果一定要说曹刘二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话,还不如直接说是曹操对刘备的不甘、愤懑以及仇恨,恨其三番五次坏了自己的谋划,不甘和愤懑于他损兵折将费心劳力却为刘备做了嫁衣。

所以,哪怕他们因陈留而结盟,但是只要让这恨意和愤懑足够深,深到可以让曹操的军队生出同仇敌忾之势,曹操自然便不会违逆大家的意愿,更遑论我还在他的眼前放了一座褒信县城?”

张辽点了点头,李典也跟着站了起来:“军师,既然曹操已经带领大军征讨褒信去了,那我们是否要一举端掉城下的曹营大军给曹操当头一棒?”

郭嘉摇了摇头,笑道:“曼成主动请战,郭某倍感欣慰。但这一次,郭某希望你们坐山观虎斗便成。曹操对刘备恨之入骨,一旦交战必然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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