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本来还在纠结,但维新帝忐忑而充满希冀的目光很快就让他做出来决定。
他本来就是忠君爱国的男儿,更是视风骨和声名为生命,绝对不允许因自己的优柔寡断而害了主君的性命。
陛下最大的依仗中原霸主袁绍因巨鹿决战和天梯山中伏先后两次重伤,曹操、刘备因于禁闹翻,孙坚又受阻庐江,天下战事极度不顺遂。
此时本就该小心翼翼的捧着卵子过河,又怎能罔顾可能存在的风险而置之不理呢?
“陛下,微臣有几句话想与显甫将军确定一下?”想到这,陈宫扬起头朝维新帝抱了抱拳,转向袁尚道,“将军,乌延和那楼两位将军自归降朝廷后,可与阎柔将军发生过争执?”
陈宫口中的朝廷当然就是维新帝的小朝廷。
袁尚摇了摇头,并不以为意:“阎将军素来秉性温和,与父帅帐下所有将军都能打成一片。袁某不曾听闻他与乌延、那楼两位将军有仇,只不过平素间他们三人倒是少有往来,看那模样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势。”
审配和逄纪相视一眼,立时醒悟过来,骇然之色溢于言表,急忙上前一步向维新帝行了一礼禀道:“陛下,久闻孟卓将军侠义闻名天下,更兼一身文武兼备。臣等恳请陛下,令孟卓将军领一校人马前往城北接替阎柔!”
袁尚闻言一惊,差点从凳子上滚将下来,双目圆瞪:“两位先生,此言何意?你等难道不知战前更换主帅乃是兵家大忌吗?更何况,阎柔将军是我父帅心腹,也是我河北军中有名的骁将,若是贸然替换,只怕军心不稳!”
审配苦涩一笑:“公子所言我等岂能不知?只是阎柔将军乃是已故襄贲侯刘伯安刺史故将,而乌延、那楼却是公孙老儿帐下的勇士,臣等只怕他们三人面和心不和啊!”
言毕,袁尚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当然其中饱含着的意味更多的却是和审配二人一般,焦灼以及惊骇。
维新帝那颗忐忑不安的心顿时如水中的石头一样沉了下去,从怀中掏出一枚虎符抛给张邈,焦急的说道:“孟卓,朕赐你先斩后奏之权,你立刻调你帐下的兵马和两千羽林军奔赴城北接替阎柔,但又不从者,立即拿下!”
“诺!”
张邈微微一躬身,双手接过虎符转身就欲向郡衙外奔去。
突然,远处街角一阵战鼓急促的响起,接着又是一阵马蹄声仿佛滚雷落在地面上,整个郡衙开始颤抖起来。
陈宫满目懊悔之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额头,张邈手握着虎符立在原地,审配和逄纪面面相觑,袁尚像是袁绍死了一般瘫坐在案椅上,董承和伏完二人面如死灰,维新帝则是直直的盯着衙外,眼睛一动也不动。
众人心中都同时升起一个念头:完了,太迟了,那阎柔贼子已经反了,估计乌延和那楼也完蛋了!
“蹬蹬蹬!”
仓促的脚步声将众人再度拉回到郡衙,一名满头大汗的斥候出现在众人前面:“启禀陛下,臧洪、韩荀二人背叛朝廷,如今正带着大公子和高干直奔郡衙而来!”
哦,原来不是阎柔!
众人宛如坐过山车一般,心情起起伏伏跌跌宕宕,刚想松一口气,却又想到臧洪、袁谭已至眼前,唰的一下齐齐站了起来,将那斥候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张邈那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仪,一个箭步跨出郡衙,手中的虎符一亮,一声高喝:“孟高,你留下两队人马护送陛下前往城东羽林军营,其余将士随我前去会一会叛贼袁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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