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天的阴雨终于停了,一轮红彤彤的太阳从山的那边冒了出来,和煦的阳光照在襄阳城外的山坡、村庄、树梢以及城内的客栈、街道和行人的身上,充满了温馨和喜悦的味道。
可惜,身为荆州牧守的刘表却没有感觉到半分的欣喜,他的心情还停留在那糟糕的雨天之中。
他身前的案桌上摆着三封信,每封信的收件人都是他,但是寄件人却又各自不同,他们分别是刘备、傅巽以及远在信阳的大舅子蔡瑁。
就因为这三封信,在这一天里他哪里都没有去,他将自己关在郡衙内来回的走动,从东走到西,从西走到南,从南走到北,再从南走到北。
他已经数清楚了从东到西大约需要八十步,从西到南需要三十五步,从南到北需要七十步,再从北到动同样也需要三十五步。
但是,他的眉毛却依旧紧紧的皱在一起,仿佛诗仙李白《望天门山》中那相对出的两岸青山一般,从清晨到现在,并未曾舒展开一分,甚至还有越来越近的趋势。
可是信中的内容关系重大,甚至有可能因此而影响整个荆州的格局,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将三封信公之于众,或者拿到大堂上与蒯良、刘先以及刘磐他们讨论。
所以,他只能一个人静悄悄的在这郡衙中思索,也只能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份煎熬。
“启禀大人,异度先生求见!”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门外传来一声亲卫的呼唤,刘表先是一愣,旋即一喜,那两道皱了一天的眉毛也终于渐渐舒展开来。
如果说这荆州还有一人值得刘表信任,无疑便是他帐下第一谋士,门外的这位蒯异度了。毕竟,这位荆湘名士当年曾和蔡瑁一起陪他打下整座荆州都姓刘。
可笑他一时钻了牛角尖,竟然差点忘记了自己麾下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刘表苦笑一声,拍了拍脑袋走出门外,将蒯越亲自迎了进来:“异度来的正好,本州这脑袋都快想炸了,如果没有他事,你就先帮本州分析分析!”
蒯越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两封信笺递给刘表:“主公可是因为傅公悌和蔡德珪之事为难?”
刘表眉头一挑:“他二人也给你写过信了?”
“正是!越今日中午方收到他二人的信,看了他们在信中描述之事,越差点没有被咱们这位刘皇叔的行事给吓趴下,至今心中仍惴惴不安。”
蒯越点了点头,解释了一句,接着说道:“不过,主公也知道公悌和德珪一直不喜玄德公,越担心他二人因为自身的立场不能站在公平的角度考虑问题,言语中难免有些不尽不实。
因此,越才敢贸贸然登上主公的大门。一则此事关系重大,需要与主公做个汇报。二则想那玄德公作为当事者,必定也会有书信至此,越也想与主公了解一下事端的具体来龙去脉。”
刘表颔了颔首,从案桌上抽出刘备的信笺抛给蒯越说道:“正如异度所言,玄德、公悌和德珪三人三封信,居然分别阐述了两个不同甚至对立的立场。
玄德来信言及此事,一为张飞、关平请罪,道他二人因云长之故,对王黎帐下的司马懿同样怀恨在心,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因此不遵将令私下调兵,欲报云长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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