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皮是糯糯上次回家摘来的灵树皮,原本是打算晒干了再买个好价钱,然后攒起来给家里再买个地的,现在统统被吃掉了。

所以,亲生的果然是亲生的。

糯糯惆怅的叹了口气,在床上翻了个身最后还是没了睡意,只能直起身子下了床。

其实能找回丽尔糯糯是由衷的为爹娘高兴的,毕竟他们对丽尔的思念糯糯这些年也是看在眼里的。

但糯糯其实也有些顾虑,爹娘往日里就不与她亲近,现在亲生孩子都回来了,恐怕更不喜欢她了。

讲真,糯糯看到丽尔,脑子里闪过的就是自己卷铺盖从这家滚蛋的可怜场面。

所以尽管尴尬,但糯糯还是硬着头皮挤进他们的温馨时刻。

她不想被丢掉成为无家可归小可怜,她得刷刷存在感。

随着糯糯推开门,小院里的欢声笑语立刻停住,只剩下柴火的噼里啪啦声和细嚼慢咽的进食声。

糯糯心头多少有点酸溜溜的,从前他们关系是不亲近但糯糯是家里的劳力,每次回家爹娘还是会多做两道菜,也会在看到她的收获时夸赞两句。

逢年过节也还是会做两件衣服,带她出门走走亲戚,偶尔娘心情好了还是会给她梳个头发。

糯糯对此已经很满意了,毕竟不是亲生了,不能要求更多。

但今天她突然觉得,往后可能连那些细微的温情也要消失了。

尤其是看到原本她自己用来吃饭的椅子此刻被丽尔垫了一层坐垫正稳稳当当的坐着,而周围并没有其他椅子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深了。

糯糯眨了眨眼睛,走到厨房前抱起一根粗粗木头柱子走到娘亲身边,尽量平稳着声音道:“娘,你往左边挪一下成不?”

糯糯的养母红叶闻言回头瞅了一眼,没说什么话但还是挪了一点。

可糯糯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养母眼中分明的厌烦,糯糯原本就酸溜溜的心,一下子就像被刺了一到一样闷痛起来,伴随着的还有几分迷茫。

其实也大可不必这样吧?亲生的回来了就对抱养的不再关注这勉强算正常,但厌恶就未免太过了,如果那么不喜欢当初为什么要偷走自己?

糯糯有点想不通。

当初,丽尔被洪水冲走,爹娘去四处寻找没找到丽尔反倒是捡到尚在襁褓里的糯糯。

当时在场的还有两外一对人族夫妻,据说当时那对人族的年轻夫妻也是想养糯糯的,似乎是因为两人修炼的功法不能有孕,所以捡到糯糯觉得很有缘份,就想收养回去当女儿。

但当时的红叶也痛失了爱女,正处于崩溃的状态,于是就在当天夜里把糯糯偷走了,只是小时候还好,等糯糯越长越大,越来越和丽尔不在相似后,红叶就对她越来越冷淡。

但冷淡归冷淡,厌恶糯糯就真的想不通了。

但今天这样的日子不适合说那些东西,所以糯糯收敛了情绪,目光落在了餐桌上。

饭菜很丰盛,且材料大多数是草药或者灵药这些滋补类的,左边的是她上上月采得藕,右边是她今日带来的曲和叶炒的猪肉,中间的汤是她年初找到的那颗青鸟蛋。

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菜,但糯糯环顾完四周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碗筷。

他们三个碗筷三个茶杯,甚至擦嘴的棉帕都有三个,唯独没有糯糯的份。

她放在桌子下的手,微微捏紧衣角,在起身回房间和自己去厨房拿碗筷之间纠结的时候,丽尔突然眼睛一转目光落在糯糯略有难堪的脸上,想了想才道:“姐姐你坐着,我去给你拿碗筷。”

但还没有付诸行动,糯糯的养母就先一步起身走向厨房:“你坐着,我去拿...”

糯糯坐在桌子上依稀听到养母在厨房埋怨说自己多事懒惰,连个碗筷都不愿意拿之类的话。

可是她清晨到的家,午饭没吃,难道连晚饭都不吃了吗?

他们并不知道糯糯不需要进食这件事情,所以明知道她没吃饭,却连个碗筷都不拿吗?

糯糯实在不想说话,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没有向往常一样和他们说这一路的事情。

倒是丽尔一直很活跃,和爹娘村头说到村尾,最后把话题一转落在她的姓氏上,问糯糯觉不觉得陈丽尔这个名字好听。

糯糯一开始听到还愣了一下,随即便问:爹爹让你冠以姓氏了吗?”

鼠族有奇葩的传统,生出来的姑娘只会取名,不会被冠以姓氏。

只有偶尔有人家的爹分外疼爱女儿才会被冠以姓氏。

糯糯在小时候知道姓氏的由来时也闲着没事求过爹冠以姓氏,但被爹严词拒绝说,所谓没有规矩的人家才会给女孩子冠姓,而陈家是不会违背祖宗规矩来着。

可现在...

“是啊!爹爹疼我,给我冠了陈姓”陈飘飘微微仰着头略带骄傲的道:“这样别人就知道我是爹娘亲生孩子了”

糯糯闻言把目光落在了她那在餐桌上坐的四平八稳的老爹身上, 他正四平八稳的坐着什么话也不说,甚至还有空给陈丽尔夹个菜。

糯糯一下子就觉得无趣极了,转头夸奖了一声说名字好听然后就起身要离开。

养母红叶见她要离开,漫不经心的吩咐道:“等一下出来收拾碗筷,懒的跟猪一样,十天半月的不着家,一回家就爬炕上不起来,明天别睡了,衣服攒了一箩筐没洗呢。”

这是养母惯爱说的话,以前没觉得但今天听起来尤为刺耳。

她想说你们面前吃的这些东西都是她不着家的漫山遍野采来的,但看着他们说说笑笑吃东西的样子,突然就觉得好没意思,于是一句话也没说就走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洗碗?放屁,她才不洗嘞。

...

第二日清晨随口喝了两口粥后糯糯就带着一箩筐的衣服走向河边,找了快位置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衣服,她其实不想洗这些衣裳但洗衣裳是唯一可以躲开养母臭骂的办法,所以便一声没吭拿着东西就到了河边。

她光着脚丫子踩在水里拍打着衣裳,虽然昨晚闹心了一晚,但小溪里清澈的水和林间生机勃勃的鸟鸣声和清凉的风还是极大程度的抚慰了糯糯的心。

她好像终于没那么难受了,于是索性就轻哼着有些跑调的小曲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洗着衣裳。

可还没过半个时辰,陈丽尔就拿着两张棉帕走到了她身边,慢悠悠的洗了起来。

糯糯看着她手里轻飘飘的两个棉帕,和自己盆里一大堆的衣裳决定转过头眼不见为净。

但陈丽尔显然不如此想,她目光落在糯糯采在河里白的晃眼的脚丫子上,肤色暗沉的脸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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