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楼舫从云辞月试图要跳下船的时候,就立刻显现一层结界,金光色的外观上闪动光文,那是刻画的符咒与阵法,本是为了保证船只行走之中不被江匪拦截,此刻将云辞月完全困入其中。

云辞月只觉得耳边一阵厉风,他立刻退后,几乎下意识的朝后仰身,眼前一道金黄色的残影贴着他的身躯险险划过。

那是一只鞭子。

刚才还和三名修道者侃侃而谈的男人已经落到了云辞月的面前,手中握着一只金黄色的鞭子,那是蛇皮,此刻闪耀着光芒,从其主人身上扩散着令人感到压抑的灵气。

这人的灵台,很显然至少已经是四层以上,云辞月甚至连近身都做不到,他的动作十分的利索,但是在男人的眼睛里实在是太慢了,抽出鞭子的时候几乎道道贴着云辞月的身躯,船上的物品被抽中之后立刻裂开,荡起一阵木屑灰尘,足以见得力道之身,最后一道鞭子抽到了云辞月胳膊身上,那一层冬衣立刻被抽出裂痕,整条胳膊一阵麻痛,让他差点丢掉手中的短剑。

短剑将门口的幕帘整个齐齐化断,一时噼里啪啦都是珠玉坠地的声音。

云辞月被一步步逼退回去大厅之中,厅内已经换了一群新的侍从那是已经有些修行的侍从,每个人都表情严肃,将宾客全都格挡在大厅案几之后,只露出一双双惊恐又带着狂热的目光盯着去而复返的地坤。

所有人都意识到今天会发生一件绝对难以忘怀的事情。

云辞月的神经绷得很紧,他有些后悔自己反应太快,他应该不动声色,等灵气恢复完全,足够他再次开启一次一顺千里之阵,那就不会到这种境地。

或者他更有经验一点,在更早的时候,上船落下看到那一点金光的时候,就该反应过来,那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阵法对灵气的反应。

但是后悔无用,此刻陷入重围才是事实。

云辞月的手指在无意之间,碰到了一点冰凉的痕迹,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碰到的是传讯玉符,但是不等高兴就立刻平静了,他现在连分神将玉符拿出来都不可能,谈何传递消息,再说此地距离太清宗说不上远,但也绝对不近。

更何况,他就是被太清宗的弟子出卖的,云辞月不确定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进来。

云辞月握紧手中的短剑,他此刻只能相信这只多情公子留给儿子的遗物。

在此前,云辞月对这个世界还是处于一种观察者的角度,企图将一切人事物都和他的世界联系对照起来,他不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人,甚至是那位名义上的叔父讲述关于云氏的灭门惨案时候,他也没有任何的感觉,然而这一刻,他却觉得脑子里好像多出来一些久远之前的东西,像是被埋在地下许多年的匣子,被强大的旋风吹起上面的尘埃,露出一点痕迹出来。

端庄的母亲,与温和的父亲,漫山遍野的红色树叶,以及那一道雪白色人身鱼尾的身影。

影影绰绰,像是被风蚕食的壁画,已经看不清影形,但是却奇异的给了陷入困境的人一种亲切的安慰。

第一次,云辞月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他和这个陌生世界产生了联系,他握紧手中的短剑,心中有了除强大自身之外的目标,如果他今天能活着出去,那么,他会为云氏报仇。

隐藏在悲壮豪情之下的真相,等着有人去挖掘。

云辞月在第一次听到关于云氏全族为抵抗魔物而灭亡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明白魔物出现在红月谷绝不是一种巧合,只是他以前不在意,现在他却有了一种莫名而生的责任感,让他有一种要探寻真相的冲动

然而一切的前提是,他能活着出去。

云辞月抬起头,看着那群侍从手中的光影,他已经做好拼死一战的准备,但是这些人却并不打算和他肉搏,只是表情严肃目光炽热的看着他,就像是饿了多时的猛兽看到羔羊。

手握金鞭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忽而哈哈大笑,环顾一周,目光在满地血污之中停顿了片刻,才又将视线落在云辞月身上

“你敢杀我的人?好勇气!我嘉奖你今日的勇气,你今日死了多少人,便让多少兄弟来一尝所谓烈性美人的味道,就在这大堂之中,以祭奠死于你剑下的兄弟,我平生最爱驯服烈马,还从未有我训不了的烈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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