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吧,我还没想好,”林榆姒背过手,冲他扬着下巴,“不过说不定我一开心,就给你划掉一个,再一开心,也许就都划掉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洮笑着应下,“好,我自己看着办。”

林榆姒还算满意,挑眉道:“那现在去哪儿啊?”

“永安巷,看看火势如何,我现在好歹在刑部当值,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火,论理总要去看一眼。”

永安巷倒也不算远,绕过了两个街口,便见有官兵把守,林榆姒垫着脚看了眼,那院内基本上已经看不见什么火光,但浓烟还暂时未散去。

“站住,”守在巷口的兵吏一脸严肃地拦下他们,“不知道着火了吗,现在还想进去?”

顾洮却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举在他面前,“刑部,刑部司。”

那兵吏盯着看了眼,瞬间变了脸色,忙让开一条路,堆笑道:“这位大人,刑部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顾洮并未解释,只问:“这火究竟是什么情况?”

兵吏叹了口气,“哎,本来我们也以为只是天干物燥,可刚把救火的人安排好,却发现居然有个拖家带口的老太婆想要逃,见着我们活像见了鬼似的,这谁不起疑啊,抓着她三两句就诈出来了,这火就是她放的。”

“人呢?”

“大人您来晚了一步,人已经被大理寺带走了。”

顾洮点头,复又问了句:“嗯,那院中可还有人没被救出来?”

那兵吏还未回答,却见墙边拐角走出一个人,那人见着顾洮一脸讶异道:“濯缨兄?你怎么也在?”

“拙勤兄。”顾洮也有些意外,“今夜正好出门,凑巧罢了。”

林榆姒越过顾洮打量着那人,见他身形高大,肩背明显比周围的人宽阔不少,倒像是个练武之人。

那人亦发现了她的目光,同她笑道:“这位便是顾夫人了吧。”

“正是,”顾洮微微侧身,向林榆姒介绍道,“这位是南丰郡王。”

林榆姒同他见了个礼,“见过郡王爷。”

南丰郡王却豪气地摆摆手,“哎,客气什么,濯缨乃是我的挚友,我们之间从来不讲究这个,夫人也不必讲这些虚礼,叫我蒋大人也行,和你家夫君一样唤我拙勤也行。”

林榆姒自然选了个更疏离的称呼,笑道:“是,蒋大人。”

顾洮微侧了半步,将林榆姒挡在身后,又问:“拙勤兄又为何在此?”

蒋拙勤拍了拍他的肩,“我当然是过来救火的,哦对,我刚看到从屋里抬出来个人,已经被烧得焦黑,根本看不清脸了,估计还得送到你们刑部去验一验。”

他又侧着头补了句:“顾夫人可千万别过去,怪吓人的。”

林榆姒干笑了声,心道她才不会去看呢,心中又暗叹了口气,好好的一个乞巧节,居然还出了件人命官司。

顾洮见她面色有些不妙,便告辞道:“拙勤兄,天色已晚,此间既已事毕,我们便先回了。”

蒋拙勤也大度地挥手,“那是自然,快和你家夫人过节去吧,咱们明日再说。”

待二人出了永安巷,林榆姒忽问道:

“这是蒋什么是你的朋友?他好自来熟哦。”

“蒋沐孜,拙勤是他的字,”顾洮却摇了摇头,“他是顾濯缨的朋友,我只是觉得他...挺惨的。”

林榆姒面露不解,“惨?他不是郡王吗?”而且看起来还一直乐呵呵的。

顾洮却叹了口气,“他这个郡王,代价倒是大了些,他本是武将世家出身,他的父亲原是镇国大将军蒋骝,可一把年纪还要上阵作战,最终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身故后被追封为庆王,他也被特批承袭爵位,这才有了郡王位。”

林榆姒了然,“哦,怪不得,我就说他看起来像练武的。”

“这还不算完,他的母亲当年便跟着蒋将军去了,而他两年前本娶了亲,结果新婚妻子半年便病逝,还是一尸两命,所以,别人都说他是天煞孤星,克死了身边所有的人,也没什么人愿意与他结交。”

“封建迷信要不得,”林榆姒颦眉,“不过这么说来,他倒确实挺惨的。”

“嗯,不说他了,你可还有什么想去逛的?”

林榆姒笑着摇了摇头,“算了,今天出门确实没看黄历,还是快回去吧,不然谁知道又会碰到什么事儿呢。”

顾洮却道:“下次不会了。”

“什么?”

“下次一定看黄历,而且——”

顾洮顿了顿,复转头看向她,“不带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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