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我求求你,你可以打我,但是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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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檀惊醒。

摸了把脸,竟然是湿的。

闻檀拢了拢身上的毯子,赤着脚躺回床上,眼皮子再合上,又梦要到了第一次见到詹雩前的时候。

她到沉雲山庄两个多月,才见到詹雩前的第一面。

詹雩前从小就被送出了国,每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太跟老宅的人走动。

那日,是詹雩前得知要联姻的那天,他气势汹汹地闯进詹老爷子书房,跟詹老爷子瞪眼睛,吓得詹霁欢躲在老爷子身后不敢出声。

闻檀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那件黑色大衣衬得他身型修长,下巴刚冒出的青色胡茬,有些凌乱的长卷发,紧抿着的薄唇,让她看得出神,尤其是藏在镜片后的那双眼睛,瞧着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

直到詹雩前一顿火发出来,才瞅见她,指着她问,“你就是闻家那丫头?”问着就去摸手边的香烟,被詹老爷子一声“混账”骂了出去。

再见他,就是得知詹霁欢出事的那个晚上。

两人是何时有了更深的纠缠呢?

是在那个地下室里,她向詹雩前自荐枕席。

她很清楚詹家的势力,也很清楚詹雩前的手腕,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詹雩前开恩了。

只是眼下,只有詹雩前能让她活。

詹雩前厌恶地看着跪在她跟前求饶的女人,抬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着,“理由。”

闻檀紧咬着嘴唇,“我,我……什么都没有。”

她怎么忘了,詹雩前是个商人,她哪里来的筹码能和这个男人谈条件。

闻檀缓缓抬起手臂,拉开校服的拉链,再利落地脱掉背心,直到只剩一件内衣,闻檀静静跪着,迟迟等不来詹雩前的发落,她紧抿着嘴去解身后的纽扣,就那么一下,扣子就开了,松垮地挂在身上,若是詹雩前愿意,只需要轻轻一勾。

终于,詹雩前肯抬眼看她,这才知道她的意图。

闻檀身上那些重伤之后生出的青紫瘀痕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神秘,直勾得他心痒,可一看到她这副模样却是又让詹雩前恨得咬牙切齿,“闻檀,你倒是敢想!”

碍着辈分,闻檀是该喊他一声三叔,可说到底,两人也只差着7岁,男人与女人之间,能谈得筹码又有什么?只要能让她活着出去,闻檀哪管的着别人怎么看她。

可是,詹雩前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若非如此,她也想不出什么像样的法子。

闻檀眼里噙着泪,胆大地把手覆在詹雩前的膝盖,嘴唇颤抖,“三叔,求你帮我……看在霁欢的面子上。”

“你还敢提霁欢?!”

詹雩前自是为不齿她如此行径,只恨那日没把她一气儿打死。

盛怒下,詹雩前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朝地上摔去,被摔得粉碎的玻璃渣子零星地崩在她的眼角,当即见了血。

闻檀挺直了腰背,一字一顿地说道:“从我被岑家送来沉雲山庄,在老爷子书房见到你第一面,我就喜欢你,这事霁欢是知道的,蓝苡柔也知道。”

蓝苡柔,是詹雩前的未婚妻,是詹氏夫妇死前给詹雩前定的婚事。

闻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詹雩前,补充了一句,“只有你不知道。”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多少有些沉不住气。

詹雩前被她气笑,“怎么,你喜欢我,我就得知道?”

没来由的画风突变,詹雩前有点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闻檀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三叔,你要是真想我死,那天就应该活活把我打死!”

当日,就在詹霁欢的墓前,詹雩前是真的下了狠手的,长杆伞柄一下下抽在她身上,可她这段日子细想了想,若是詹雩前真想让她死,为何会留她到今天。

话落,闻檀又狠狠挨了一脚,詹雩前蹲下身去,把人从地上提溜起来,“谁给你的胆子跟我说这些!”

闻檀身上早就没了遮掩,詹雩前凑得近了,不禁一阵耳热,忍不住别开眼,可喷在她脸上的热气让她的心开始突突跳个不停。

即便心里怕得要死,可还是想要表明自己的意图:“三叔若是真的心疼霁欢,就让我出去,我一定要抓到害死霁欢的凶手。”

詹霁欢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死了。

詹雩前铁青着脸,憋出两个字,“找死!”

随手把她扔在一边,拔腿就走。

詹雩前开门时,灌进来些冷风,闻檀抱着膝盖往墙角缩了缩。

两日后的后半夜,詹雩前身边的荀彧来接她,她紧紧跟在荀彧身后,有好几次,闻檀都想开口,末了,也就作罢。

只是她心里知道,她对詹雩前的喜欢就再也不纯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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