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后方,靠近森林的空地上。

此时,一圈火盆照得亮如白昼,这里有六七匹死马,一群江湖草莽骂骂咧咧,吆五喝六,拖拽两头在不远处剥皮处理,还有人在案板上分割肉块。

另一边,几排共七八十具土尸体。

十多个土兵挨个辨认尸体,摘取箭矢,擦拭身体等。不时有人呼喊一个个名字,边上一张桌子,一个身穿亚麻衲袄,吊着胳膊的汉子满脸悲痛的记录。

王进走在最前,领着众人来到,痛心疾首地说:“江湖草莽就地掩埋,这些同僚一路背着,就是想搞清楚是谁,是怎么死的,然后上报华阴县衙门。”

说着说着,这位代入角色,脸上写着沉痛之色,声音低沉沙哑:“江湖草莽拼命,提前预警。我们人数又不比伏兵少,所以没有溃败,付出惨重伤亡才击溃少华山伏兵,一路坚持抵达集合地点。”

王进索性将中午发生的伏击战,稍加改动,详细道来。伏击地点,战况激烈程度清清楚楚,不像作假。

这场半真半假的伏击战,使李都监等人听得频频点头。就连辛从忠也有点动摇,觉得自己多虑了。

只是这位经验丰富的将军,仍是带着几个手下挨个检查尸体,就连那几死战马也没有放过,相互探讨,甚至抽出武器比划,一副专业仵作的架势。

只是提前做好的局,结果不难预测。

这些人全部都是正面受创,没有后退,没有惊讶表情。射成刺猬的模样,巨大的贯穿伤,除了可以看出是突然遇袭,武器种类外,便再无异常。

辛从忠归来时,脸色平静,心里却总觉得有些怪异。如他说的那样的确是太过正常了,才不正常。

应该说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

从得知华阴县队伍开始,就觉得其中不对。按照他的想法,遭遇强人伏击,乌合之众应该全军覆没。这是将领的直觉,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在靠近营地之前,便悄悄派出了精锐前往华阴县。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这些是你我应该做的。”辛从忠依旧坚持己见,面无表情的说:“我还是认为你们有问题的,所以外面从未放松过。”

“人嘴两张皮,怎么说怎么你都有有理,别太过分。”王进暗自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甩脸胡扯:“辛将军,有时候认死理是不对的,你可知道匹夫一怒,血溅十步的道理,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谁怕谁?”

“就是,你这么咄咄逼人是何居心?”周明配合着拖延时间。又是旧事重提:“你们来得这么晚难道不是贻误战机?还是你边军故意破坏内部团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都监,几个军官相视一眼,齐刷刷地看向辛从忠。对方损失了两百精锐,难保不会心生歹毒的心思,破坏剿匪计划,使得大军无功而返减轻罪责。

“”哼,你们真是狼子野心!”辛从忠察觉到异样的目光,也更加确认这伙人不对,目光变得凌厉。

王进听觉敏锐,突然听到营地前方有嘈杂,态度急转:“你的看法只是无凭无据,我的将军大人。所以呢,大家等着您的骑兵返回为我等作证,但不要一口咬定我们是强人,也不要口口声声说贼人,更不能否定我们,一切未得到定论,等同如在放屁。”

辛从忠脸上闪过愠怒,很快平静下去。

可他身边几个军官按耐不住,跳出来指着王进喝斥:“好胆,这位可是都指挥使,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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