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便陪你演一场好戏,又何妨?”

……

“公子,醒醒,该洗漱了。”

柔声细语将张尘唤醒,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伸了个懒腰。

“又梦到了昨天的事,还真是棋行险招啊,若不是最后自己声泪俱下,涕泗横流,张口仁义道德,闭口道德仁义,演的如此逼真,总算是博取了老父亲的支持,这样自己就可以放心的大展拳脚了!”

“至于后路,及时抽身不难。”

心情十分舒畅,张尘接过小玥递来的巾帕,擦了擦自己帅气的脸庞,哼起了小曲。

“唔,今天要打卡上班咯!”

想到此处,张尘难免有些紧张,毕竟第一次给大唐帝国的董事长做秘书,无意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能迟到!

凌玥小心翼翼的侍奉在侧,心中半喜半忧,本以为在劫难逃,结果张公子真就君子守礼,持身以正。

“小玥,你就在这客栈暂住,反正我现在被爹赶出家里,也就只有你跟随身边,麻烦你了。”

“不麻烦,公子放心。”

凌玥轻声应和,两只小手互相揉搓,显得局促不安。

张尘不自觉的礼貌,却忘了这并不是现代,在凌玥帮忙整理好衣衫后,出门离去。

凌玥悄然附在窗前,望着张尘登上马车,渐渐远去,心绪难平。

……

政事堂。

张尘身着崭新官袍,手执笏板侍立殿中。

“陛下,河西之地今春风沙肆虐,粮草难行,此前谋划与吐蕃之战能否暂缓?”

中书令张九龄前几日收到河西等地官员的奏报,分析利弊之下,决心劝谏皇帝陛下今春征伐吐蕃之事,从长计议。

“牛爱卿,此事你如何考虑?”

皇帝李隆基眉头微皱,显然是对张九龄的建议不满,转头询问牛仙客的建议。

去年秋,吐蕃入寇,河西诸郡多被劫掠,李隆基大怒,敕令河西节度使牛仙客,整肃军马备战,待来年之时讨伐吐蕃。

“回禀陛下,此战臣可调动两万步卒,五千骑兵,军中仍有存粮三个月,如果顺利,此役可战!”

铿锵有力的话语,彰显牛仙客的决心,心中一直憋着股怨气,去年若不是临近冬日,早就干回去了!

“那若是三个月战争无果,又该如何?”

张九龄争锋相对,认为这些征伐武将心中多是短见,皆是为了军功名望,何时为黎民百姓考虑过?

“若是三月战事未平,也可从含嘉仓运送粮草,本将愿立军令状,若是半年征讨无果,则一切罪责,皆有我一人担当!”

牛仙客亦是不愿妥协,虽然战争残酷,但若不战,敌人会认为唐军软弱可欺,百姓更无安居之所!

“两万五千大军,三个月之粮,从洛阳运输,需要征调十万民夫,日夜兼程,仍需月余方才能到,更不要说此时关中地区洪涝严重,运输不便!”

“张令公言重了,粮草难运,百姓受苦,本将也是痛心疾首!”

“若是此战不打,吐蕃也有可能趁我军粮草短缺之时,再次袭扰,毕竟他们农耕匮乏,只能劫掠,由此以往,百姓更是民不聊生!”

“那尔等略施惩戒便可,无须发动大规模征伐!”

“吐蕃人如野狼心性,若是不能重创,仍会环伺窥视,威胁难除!”

“牛刺史莫要危言耸听,晚一刻打,莫非不能重挫?”

“张令公不知军事,若是错失战机,必然难以攻克。”

“一将功成万骨枯,牛刺史不能慎重考虑?”

“张令公若要天下太平,怎可如此瞻前顾后,沽名钓誉?”

“你!!!”

“我?我怎么了我?”

张九龄和牛仙客争的面红耳赤,谁也不肯让步,李隆基眼见如此局面,也是头疼不已,呵斥道:“够了,容朕想想!”

张尘瞥了眼身着戎装的魁梧汉子,心中略有感叹。

“原来这就是日后登临宰辅的牛仙客,此时看来正气凌然,威风八面,为何后来成了宰相,反而愿意委身李林甫,任由他颠倒朝堂,哎,可惜了。”

“哈哈哈,老爹还是刚正不阿啊,即便和久在军旅的悍将争吵,也分毫不让,不过老爹确实是个老演员啊,连自己都自愧不如!”

想起今早政事堂外遇见家父张九龄,张尘就哭笑不得,老父亲那厌恶的小表情,连一同入内的朝臣都吓到了,看来自己马上就臭名昭著了。

“张尘,你说说,有何看法?”

久思无果,李隆基看了眼身侧昂首挺立的张尘,心中突发奇想,旋即问道。

“啊???我?看法??”

张尘正在心中揣摩众人,却被皇帝陛下的言语惊醒,有些蒙圈,心中一阵吐槽。

“不是上班第一天,都可以摸鱼的嘛?咋自己上来就是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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