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欢说完,三个人都不再敢说话了,就这么静静的盯着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天气越发的冷了,金玲已冷的缩成了一团。

唐珊拿了件熊皮大衣帮金玲裹住,只有张欢身体好,既不犯困又经得住熬。

唐珊和金玲直等到在窗边打起了盹儿,忽然张欢搡了搡两人。

两人睁眼时,就看见村子里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女子的脖子上还套着一个吊颈绳,吊颈绳的另一端还吊着一个吊颈诡,而吊颈诡的手里又拉着一‘只’青面老人。

这是什么队伍?

终于,红袄女人走到其中一只鸡笼面前躬下了身。

也看不清她做了什么,只听得一声小鸡仔戛然而止的‘唧唧’声后,红袄女人就‘拖’着吊颈诡和青面老人离开了。

坝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只剩一地的鸡毛和翻倒的鸡笼。

金玲瑟瑟发抖,唐珊和张欢则是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唐珊才道:“山神娘娘也杀鸡?那祂以前为什么不动手?”

张欢幽幽的道:“因为很早的时候,这只鸡并没有给山神娘娘上过贡。直到一周前,我把它的血滴在了告文上——”

“什么意思?”

唐珊显然没听懂。

“就好像吊颈诡,你只要不吸入他的迷雾或者服用咸水菇,就不会找你一样;同理,你只要没有给山神娘娘上过贡,那么往后就算不给祂上贡,祂也不会找你。”

这次唐珊听懂了,她忍不住道:“所以你找了两只鸡,帮它们给山神娘娘上了贡后,今天的小祭祀却没给其中一只续上。。”

张欢点头:“续上了的那只现在还活着,没续的那只刚刚就死了;其实,你们没发现一个问题吗?”

唐珊的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她也意识到了张欢想说什么。

“往日咱们祭祀,无论是大祭祀还是小祭祀,割血画印都只有咱们在做,而方家的人很少,大多只负责维持秩序。”

张欢说:“这很可能说明了,方家的年轻人没给山神娘娘上过贡——他们知道只要一开始不给山神娘娘上贡,就好像不吃咸水菇不吸入迷雾就惹不来吊颈诡一样的道理。”

按张欢的说法就是,摆脱山神娘娘的方法就是孩子出生时不要给山神娘娘上贡,那么孩子长大后也就不用怕山神娘娘了。

反之,你只要有一次给山神娘娘上贡,那么就必须要有第二第三和无数次。

到那时,不给就得死。

“那么告文上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唐珊问完,张欢反问唐珊:“鸡有名字吗?”

不用唐珊回答,张欢就道:“所谓的名字不过是村长的障眼法罢了,告文上重要的是画印,而画印就需要各人的血。只要血留在了告文上烧给了山神娘娘,告文上有没有名字都无所谓。”

“那村长为什么要使障眼法隐瞒真相,让乞活村下一代人脱离山神娘娘的控制难道不好吗?”

唐珊说完这句话就觉得这话问的没有水平,但既使如此她还是想问。

就因为想控制村民,就隐瞒真相,让所有人都活在山神娘娘的阴影里?

“为家族计,他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

张欢倒是帮村长找补了一句,接着却话锋一转:“可惜我又不是方家的,倒不必替他想。往后村里再有孩子出世,就让孩子们不要给山神娘娘上贡了。”

张欢说完,心里却有些发愁。

小孩子可以一开始不上贡从而不受山神娘娘的威胁,那自己这些已经上了好些年贡的人,又该如何摆脱山神娘娘的控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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