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中。
许天衣坐在桌案后,俎刚鬣站在一侧,献宝似的双手将一页人名放到许天衣面前。
“从那日在王府前跪……呸,是世子甩出鱼饵后,陆陆续续有鱼儿上钩,偷摸着去府上找我,我都一一记录下来了。”
许天衣看着上面的人名,足有五六个之多。
要知道俎刚鬣是正四品宣威将军,寻常官员可见不到他,能登门拜访的,品级都是不低,如此五六个人,可就不简单了。
鸿胪寺丞,孔东地,五品。
陈盛,谏议大夫,五品。
司农寺少卿,王师业,从三品。
许天衣微微挑眉,不禁出声一笑:“刑部侍郎葛隼,连正三品都亲自上门找你了,面子够大的。”
俎刚鬣嘿嘿一笑:“就这条鱼儿最大!”
许天衣看完,把纸放到桌上,这上面,品级最小的,都有着六品,是光禄寺主簿尚度弦。
“他们都找你说了什么?”许天衣问道。
“废话偏多,主要表达的意思就是知道花魁刺客的来历,想让我背叛世子,朝堂上指证世子勾结大运余孽。”俎刚鬣哼哧笑道。
“想必还说了你对北牧忠心耿耿,跟许栾出生入死,给我许天衣鞍前马后,结果平白蒙受冤屈。”许天衣抬头笑笑,“不得骂我这世子有眼无珠?”
俎刚鬣狞笑:“有眼无珠的是他们,一群脑子都长进屁眼里的书呆子!”
“你觉得宋乐雪行刺是他们安排的吗?”许天衣问道。
俎刚鬣摇头:“一个一个跳出来,小官说服不了我,就找更大的官来,最后连司农寺少卿、刑部侍郎都出来了,背后定有推手!与他们谈完,我也笃定他们在这件事上互不熟识!”
许天衣点头:“继续说。”
“庙堂两大派系,一派以有‘第一文官’之称的中书令崔服龙为首,叫做崔舍派系;另一派以天子的老师郎太师为首,叫做郎亭派系。”俎刚鬣娓娓而谈。
“单子上这些人,那谏议大夫陈盛和光禄寺主簿尚度弦,是素来对北牧和上将军有意见。除陈盛是崔舍派系,其他人包括尚度弦在内,都是郎太师的人。”
“郎太师跟上将军不对付,是庙堂上人尽皆知的事,这些人出面,八成是为了把我拉拢过去,好去找郎太师邀功升官。”
分析完的俎刚鬣,笑容谄媚道:“殿下,不知道俎刚鬣说得对不对啊?”
许天衣一笑道:“对与不对,等牧羊人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不就一清二楚了?”
俎刚鬣会心一笑:“我这就把名单给‘圈养’拿去!”
数天后,戴有羊脸面具的黑衣人出现在许天衣房中。
“有消息了?”许天衣放下《楞严咒》。
“对方暗线藏得极深,名单上大部分人的线索到最后都断了。在那位司农寺少卿身上有意外之喜,顺藤摸瓜探查到了推手身份,不出殿下所料,正是……”
这位深扎京城多年的北牧大谍子,面对许天衣的态度,虽称不上恭敬,但相比上次见面无疑好了很多,显然这段时间许天衣的作为被对方看在眼里。
但要说凭这些就想让这位北牧谍报组织中仅次于大牧、小牧外的第三人俯首,着实不现实了些。
听到幕后黑手的身份确如自己猜测那般,许天衣心中诸多所思所想都是得到了证实。
“殿下神机妙算、料事如神!”俎刚鬣拍马屁道。
“接下来世子殿下打算怎么做?”圈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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